筆趣閣小說網 > 賊道 > 第226章 金把頭的貨
  聽到我說玩撲克牌的中年人是金把頭,三個人都是默不作聲。

  我是猜的,是種直覺,同樣也是在詐他們。

  金把頭睜開了眼,看向我。

  “老弟好眼力!”他說話輕聲細語,不帶一絲火氣。

  說著,他看向了給我們開門的那個漢子,“老九……”

  老九走到靠窗的那張床前,彎下腰,在下面扯出了兩個臟兮兮的大帆布包,鼓鼓囊囊。

  他甕聲甕氣道:“想看啥?”

  “都有啥?”我問。

  “玉器、瓷器、還有些字畫……”

  “拿兩塊玉看看吧!”

  不能直接奔那些文書使勁,不然很難講下價來,也不能他們說100萬就是100萬。

  老九拉開其中一個包,身子擋著,一只手伸進去掏。

  兩塊玉佩被他拿了出來。

  站起身就罵了起來,“李大膽兒,你丫個狗操滴唻,就不能幫幫我嗎?”

  他是河北人!

  這三個人普通話十分標準,不帶任何地方口音,可老九這句“你丫個狗操滴唻”,應該是河北黃驊那邊的罵人話。

  他們都是河北的?

  金把頭對面的中年人也罵罵咧咧,不過還是下床趿拉上鞋,走過來把桌子上的酒瓶子都挪到了地上。

  又把桌子上的花生米、豆腐干什么的,往一邊推了推。

  總算空出了一塊地方。

  我不由腹誹,這些人,真是夠糙的了!

  李大膽兒又坐了回去,老九把兩塊玉佩放在了桌子上。

  這是古玩行的規矩,東西不能直接過手,不然摔在地上的話,不好判斷是哪一方的原因。

  原來倒斗的也很講究。

  我和大頭各自拿起了一塊。

  玉佩樣式并不復雜,工藝看著也很一般。

  翻過來看,隱約能看到背面有三道深淺不一的色帶,顏色分別是紅、黃、黑,不像是人為染上去的。

  我對玉更是個門外漢,于是遞給了滿倉。

  現在,他就是我的掌眼師傅。

  滿倉看的很認真,翻來覆去地看,時而用手搓搓,還放在鼻下聞。

  好半天,他才伏在我耳邊說:“三色沁的高古玉,并非涂抹、油炸、火燒等手法做舊,出土不到半年時間,東西不錯……”

  我不動聲色放了回去。

  大頭也把手里的玉放了回去。

  “什么價?”我問。

  “五萬!”老九說。

  我沒講價,對這東西沒什么感覺,又問:“有瓷器嗎?”

  “有!”

  “有碗嗎?”

  “有!”

  說著話,他把兩塊玉放了回去。

  很快,一個裹滿舊報紙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他撕開了那些報紙,里面是個青花大碗

  我拿了起來,看不出什么來,唯一知道的,就是瓷器的底部,一般都應該有落款兒。

  反過來看,碗底盡然是空的,并沒有字。

  難道是假的?

  我遞給了滿倉。

  他翻看了不到一分鐘,小聲對我說:“真的,不過是道光年間的民用瓷,胎體厚笨,質地也不怎么樣,不值什么錢……”

  我把碗放了回去。

  連著兩樣東西都沒有問題,我的疑心大減。

  按照原定計劃,大頭說話了,“福生無量天尊,金把頭,有字畫嗎?”

  金把頭沒吭聲,一點兒都不尊重人,手里還在玩著紙牌。

  李大膽在把那些撲克往一起收。

  “有!”還是老九在搭腔,“不止字畫,還有去年京城紫金拍賣行500萬拍出去的那種文書,要嗎?”

  大頭“哦”了一聲,“那就都拿出來看看唄!”

  兩個卷軸拿了出來。

  看到其中一個后,我心臟都是一抖,就是它,一模一樣!

  大頭拿起了那副字畫,我拿起了那卷文書。

  這熟悉的卷疊方式,熟悉的手感,和那卷《周孝儒文書》分毫不差!

  緩緩打開……

  老九說:“輕點兒,弄壞了可就是你們的了!”

  里面筆跡一模一樣,內容卻變了。

  這上面記錄的像是官僚制度,什么縣千戶以上,依舊置令、尉、主簿,凡3員;戶不滿千,止置令、尉各1員,縣令兼主簿事……

  看得我一個頭兩個大。

  一旁的滿倉歪著頭看,我低聲問:“怎么樣?”

  他只說了兩個字:“太新!”

  這和劉立凱的看法一致,不過我得到的那一卷,500萬左手倒右手以后,最后又以900萬的價格,被馮公子拿下了。

  那小子可是個人精,怎么可能上當?

  這玩意兒,肯定是真的!

  至于看著太新,這是因為在墓中棺下保存好的原因。

  我卷好,面無表情地又放回桌子上。

  我倆湊到了大頭身旁。

  他手里的是副山水畫,紙質微黃,我這水平,真看不出好壞來。

  小聲問:“誰畫的?”

  大頭說:“南宋的夏圭,杭州人,擅長山水畫……”

  南宋?

  那文書的作者周孝儒,就是南宋的官,難道這畫和那些文書放一起了?

  我趴上面聞了聞。

  沒錯!

  味道一模一樣,一股木炭和樟腦混在一起的味道。

  又仔細看,就覺得這畫怪石嶙峋,這歌夏圭肯定挺窮,舍不得用墨,畫得拖泥帶水干巴巴的。

  畫的左下角,有幾個大小不一的紅色印章。

  一個都不認識。

  下意識想起自己脖子上“千面佛”的印章,真想也蓋上一個……

  滿倉摸了一會兒,又小聲和我說:“武爺,內容我看不懂,不過這紙的年代沒問題……”

  我不怪他,畢竟沒多少文化,經驗就是盜墓,能看明白材質已經是高手了!

  不知道他為啥不做這個了,反而跟了高潛?

  每個人都有故事。

  大頭把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問:“這個什么價?”

  老九說:“80!”

  他說的簡單,不過這可不是八十塊,是八十萬。

  大頭沒說話,我問:“這個東西……”

  說著,我指了指《周孝儒文書》,你們一共有多少?

  “12卷!”老九甕聲甕氣。

  我暗自點頭,加上賣出去那副,一共就是13卷,和劉立凱估計的差不多。

  “什么價?”

  “100!”

  “一共?”

  “這不得美出你屁來嘛?!”他給了我一個白眼。

  又是一句黃燁那邊的話。

  我“哦”了一聲,又問:“12卷都拿下來呢?”

  他繼續翻著白眼,“不會算數?”

  我懶得和他較勁,直接開了價,“800,我都要了!”

  “做夢呢?”

  我不再和他說,扭頭看向了床上的金把頭,“我誠心要,800萬,怎么樣?”

  金把頭呵呵一笑,“1000,不二價!”

  “800!”

  “慢走!”他拱了拱手,意思很明顯,1000萬,一分錢不講。

  大頭剛要說話,我瞥了他一眼,隨后也拱了拱手,“那就再議吧,告辭!”

  冷強蓋好箱子,一手一個拎了起來。

  四個人轉身往出走,老九跟在后面嘟嘟囔囔:“可不止你們一伙人看,就差200了?”

  我看了他一眼,這張胡子拉碴的臉,看著很是忠厚。

  我笑了笑,“咱們都再考慮考慮吧!”

  說完,我又斜瞥了一眼滿倉。

  滿倉停下了腳,回過頭問:“金把頭,聽說姚老大又找了個姓馮的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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