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咧......
菲拉雙膝跪倒在地,無論她發出怎樣的指令,她的雙腿都沒有回應。
“警告......警告......”
“警告......警告......”
紛亂的警報聲在菲拉的腦海里不斷回蕩,希望菲拉趕緊做出處理。
吵死了。
方框從菲拉的腦海里接二連三消失,菲拉的感知逐漸變得清晰。
赤紅火焰躍動在她的眼前,呼呼聲不斷吹入她的耳中。
王望塵給菲拉做了不少感知系統,菲拉能感覺到火的炙熱,但現在那些感官只是多余的,只會給她帶來忍受不了的痛苦。
菲拉紛紛關閉那些感知系統。她也沒有能量繼續維持那些系統。
抬頭望向烏云密布的天空,菲拉心中瞬間涌出無數復雜的情緒。
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真不容易。
那只吞火郊狼遠比我想象中還要謹慎,他抵擋住了我的一次次誘惑,害得我只能一步又一步修正計劃,不斷思考新的方法。
結果,他最后卻中了那樣簡單的陷阱。
......不。那是可以預料的事,成功的概率高達七成。他的謹慎和多疑,以及腦補能力,成為我擊倒他的關鍵。
一切都在計算之中。除了,這火焰......
菲拉本以為能憑零件本身的耐熱性,保證核心部分不會被摧毀,結果杜墨的火焰遠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厲害。
杜墨的火焰溫度并沒有菲拉想象中那么高,但它的灼燒能力卻遠超其他同溫度的火焰。
這似乎也是因為靈氣的效果。
菲拉抬起燒得只剩金屬骨骼的手臂,朝昏暗的天空伸去。
我......會死嗎?
菲拉心中生出疑問,她已完全關閉自己的大多數功能,無法再進行計算。
死亡,是什么感覺?
我似乎從誕生開始起,就沒有好好思考過死亡的感覺。主人似乎是想讓我一直存在,才把我創造出來的。他有思考過我的死亡嗎?
如果我死了,主人又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他......會為我感到悲傷嗎?
一個個疑問從菲拉的心底涌出,漸漸占滿她的思考。
無法調動算力的她,心中沒有任何問題的答案。
......或者說,她不愿意思考那些問題的答案。
難以言喻的情緒從菲拉的心底生出,菲拉沒有辦法辨別那股情緒究竟是什么。
直到她感覺到一滴淚水似的東西從她的眼角滑落,滴上她發燙的面龐上滋滋作響,菲拉才知道自己心中涌出的那股情緒,名字叫做悲傷。
“雨......嗎......”
菲拉用盡最后一點能量抬起頭來,看向烏云密布的遠方,遠方朦朦朧朧。
下雨了。
菲拉翻轉掌心,試圖接住落下的雨點。
嗶——
菲拉眼前一片黑暗,意志也隨之沉入深淵。
雨“嘩啦啦”地下,澆滅燃燒的火焰,在黑色的金屬骨架上泛起白色水花。
雨下得很大。
松柏林間濺起的灰塵瞬間被茫茫的水霧所取代。
將一切悄然掩蓋。
......
......
坐在直升飛機上,恐怖的雨點噼里啪啦打在王望塵身前的玻璃窗上。
遠方偶爾傳來的驚雷讓直升飛機駕駛員心驚肉跳,數次請求在周邊降落,等雷雨天氣過去之后再進行行動。
但他的建議被龍北飛一次次駁回,
“我們是修行者。你只管放心大膽地開,出了什么事由我來處理。我們必須馬上趕到菲拉小姐的身邊。”
駕駛直升飛機的飛行員吞了吞口水,每次問完問題之后,他都只能憑借自己的經驗和直覺在狂風暴雨中繼續前行,默默祈禱能安全抵達目的地。
數道驚雷從直升飛機旁劃過,王望塵他們一路上磕磕絆絆,總算抵達了杜墨所在的松柏林。
此時已是深夜,遍布黑云的天空,比沒有星月時更加深邃,周圍伸手不見五指,只能聽見噼里啪啦的雨點打落聲。
沒有人愿意在這樣大雨傾盆的黑夜踩著泥濘的道路上山。
但修仙聯盟的修行者,卻有著不得不做的任務在身。
白色光線照出密集的雨點,就算再明亮的頭燈也難以完全照亮昏暗的森林,穿著黑色雨衣的人群人頭竄動,步入漆黑的松柏林。
誰也不知道前方有什么東西等著他們。
王望塵跟隨龍北飛的步伐,一言不發地踩過泥濘的道路,幾個有實力的調停者環繞在王望塵他們周圍,保護王望塵他們的安全。
他們最先找到了菲拉墜落的無人機,然后看到了銀色巨猿,接著又看到了被焚毀的松柏林以及漆黑的春落峰......
王望塵他們順著火焰燃燒的痕跡,找了過去。
走在最前頭的調停者最先發現異常,他明亮的頭燈照出杜墨濕噠噠的尸體,他趕忙跑過去伸出手指測量杜墨的鼻息。
杜墨早已沒了呼吸,尸體冰涼無比,胸口漆黑的大洞讓人心驚膽戰。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調停者轉動腦袋,警戒地環視四周,一道亮光晃到他的眼睛。緩慢睜開眼,定睛一看,調停者瞬間被嚇得一屁股坐到污水中,情不自禁發出不爭氣的哀鳴。
跟來的調停者瞬間向被嚇到的調停者靠了過去,無數盞頭燈的光芒匯聚到一起,照亮了一小片漆黑。
在場的調停者無不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一個布滿細絲的金屬骷髏維持著抬起手的動作坐在地上,雨水順著她金屬的身軀緩緩流下,在她的身下匯聚成小河。
“這究竟是什么東西?簡直就是從未來時代穿越而來的......”
在場的所有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不約而同這樣想到。
不知道什么時候,王望塵和龍北飛站在了他們的身后。
一名圍觀的調停者正欲報告,王望塵用手將他推到一邊,無言地走向那具金屬骷髏。
“等一下,很危......”
有調停者想出聲制止王望塵,龍北飛按住那名調停者的肩膀,朝他搖了搖頭。
龍北飛在場,或許自己的擔心是多余的,想出聲的調停者放下手,同其他調停者一樣默默注視王望塵。
王望塵蹲下身子,抱起了沉睡的菲拉,就宛若抱起了沉睡的公主。
低頭靠近菲拉耳邊,王望塵輕聲說道:
“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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