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的不錯！”
“黃醫生，您回來了！”
梁安國在陳慧繡攙扶下，正在病房慢慢地散步，聽見黃素的聲音，轉身熱情地主動打招呼，肺部疼痛說話困難的情況已經大大地好轉了。
此時，梁安國臉上已經有了細汗，呼吸短促，略有些喘氣，精神能看出疲乏。
黃素上下打量梁安國的精神面貌道：“不錯，能運動是好事情，但是，運動一定要適量，否則過猶不及。”
停止了靶向藥后，梁安國臉上的皮疹已經好了很多，原本暗紅的丘疹，現在變成了紅色。
胸腹水鼓脹的肚子穿著病號服，沒有了明顯的腫脹。
右眼見到自己病情好轉，病痛在減輕，梁安國也變得健談起來。
“我知道了，是何醫生建議我不要一直躺著，要適當的運動。”
何慧上前半步解釋道：“八天前，患者做X光片檢查，身體里的胸腹水消失了，我就建議他們適當地下床運動運動，這也有助身體恢復。”
“那好，躺床上我們給你檢查一下！”
梁安國在陳慧繡的攙扶下慢慢躺在床上。
“黃主任，您看我丈夫現在胸腹水已經沒了，什么時候能夠給我丈夫做化療了，癌細胞一直這樣在他體內，我這一天天的都是提心吊膽的，就怕那天癌癥突然間擴散了。”
“家屬你不要擔心！癌細胞是沒有那么容易擴散的，只要人體的正氣恢復了，身體素質轉好，身體的抵抗力強了，癌細胞基本上是不會擴散的。”
黃素非常理解病人家屬談癌色變的心情，恨不得馬上將身體里的癌細胞全部殺死，身體里有一個癌細胞都害怕擴散。
中醫認為癌癥的形成是一個長期的原因，一個“積”就能表明癌癥形成的原因。
在中醫里，癌癥并不屬于可以危及生命的疾病，只要人體內的正氣在，就可以抑制癌癥的發展。
身體和癌細胞就相當于博弈的雙方，你強它就弱，你弱它就強。
這也是為什么，癌癥患者在接受西醫治療經常會出現，往往手術、化療前，癌癥患者的身體還好好的。
經過化療手術、化療后，患者身體狀況迅速的變壞。
因為西醫經常忽略，或者說很多西醫根本就不承認癌細胞和身體之間的關系。
這時就有人辯駁。
不對呀！癌癥患者在手術、化療前，是要做非常嚴格的檢查，什么肝腎功能、血常規、心電圖。
這些檢查只是確保患者是否能順利進行手術、化療的檢查。
至于手術、化療后，削弱的身體是否還能抵抗住癌細胞發展、擴散，并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之內。
在黃素的勸說下，陳慧秀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有些安定了。
別看梁安國的身體情況在一天天變化，陳慧繡天天都在害怕，就怕某一天突然惡化，眼前的希望都會變成泡影。
黃素搬過板凳坐下，先是檢查了梁安國的舌苔，舌質淡紅，而苔少。
出診時，白厚而膩的舌苔已經不見了，這就說明患者身體里的積液已經排除干凈了。
檢查過舌象，等梁安國心跳平復下來，黃素拉過他的胳膊開始診脈。
脈象從初診的沉細而滑，變成了沉細的脈象。
黃素放下梁安國的手腕問道：“患者現在咳痰的情況有沒有改善，還有沒有咯血的情況？”
“咯血的情況已經沒有了，咳痰的情況也改善很多。現在咳痰最嚴重的就是早上，每天早上都會咳出很多粘痰。”
聽了陳慧繡的回答后，黃素又繼續問道：“最近飯量如何，大便情況如何？”
陳慧繡回答道：“最近他胸腹水沒有了，肺部也沒有以前那么疼了，最近飯量增加了不少，但是吃的還是非常少，至于大便，這幾天大便特別的干。”
黃素微微皺眉繼續問道：“患者是排不出便，還是排便困難。”
陳慧繡說到：“是排便困難，每天拉出的大便是又干又硬。”
了解了患者吃飯排便的情況，黃素又繼續問道：“患者現在的睡眠情況如何。”
陳慧繡說到：“睡眠情況很差，每天的睡眠都很淺，晚上經常被疼醒，有時候，走廊里有點聲音也會醒，一天晚上要醒好幾回，基本上折騰折騰就到天亮了。”
“患者的情況，我基本上了解了。”
“何慧，給患者換個方子：瓜蔞皮15g、薤白10g、椒目6g、批把葉10g、生黃芪30g、太子參15g、土茯苓15g、酸棗仁30g、遠志15g、夜交藤15g、白蔻仁15g、白術20g、杏仁20g、生蒲黃（包煎）10g、蜂房5g、鱉甲（先煎）10g、魚腥草30g、僵蠶10g、地龍10g、鼠婦10g、九香蟲10g、蘇木5g、半邊蓮30g、草河車15g、甘草10g。”
“依舊按照以前服用方式服用，每兩日一劑，每次煎四百毫升，每天服用兩次，每次服用一百毫升。”
雖說梁安國胸腹水已經徹底治愈，但是依然存在著乏力、納食差、睡眠差的癥狀。
《醫宗必讀》中論述“積”癥病因時指出：“積之成者，正氣不足，而后邪氣聚之”，此為邪去而正虛之象顯現。
因此，黃素在原方的基礎上，減去了滲濕利尿的中藥，加入四君子湯合以黃芪，增強益氣扶正之功效。
“黃主任，那我丈夫什么時候才能化療呀？”
黃素叮囑了用藥的方式就要離開，陳慧繡攔住黃素急忙問道：“黃醫生，我老公什么時候能做化療呀？”
“患者現在的身體情況，還無法承受化療的副作用，還要服藥一陣時間，身體還要進一步改善。”黃素看著陳慧繡緊張的樣子：“你放心，患者體內的癌細胞，不會那么輕易擴散的。”
聽了黃素的話，陳慧繡這才安下心來，親自將黃素一行人送出病房。
走廊里，姓賴的的走到黃素前面，用近似命令的口氣說道：“黃醫生，我們評審專家組的考察就要結束了，梁安國作為我們這次個案考察的案例，我希望你能在考察結束，有一個明確的療效展示給課題組。”
黃素皺著眉頭，語氣也帶著不善地說道：“賴專家，你想讓我給課題組一個什么樣的明確療效？”
“既然個案考察的是癌癥的療效，自然是要看到癌細胞得控制或改善的效果。”姓賴的理所當然的說道。
黃素輕輕一下：“賴專家，一個各大腫瘤醫院都拒絕給予治療的晚期肺癌患者，在我們中醫科的治療下，不僅治愈因肺癌引起的胸腹水，還控制了癌細胞沒有繼續擴散，并且患者的身體已經一天天在轉好，我想現在患者的治療情況就已經符合了您的要求。”
黃素自然知道姓賴的鬼心思，他就想看看中醫治療沒有縮小癌細胞，自己怎么能如他所愿。
姓賴的瞬間被黃素的話憋得臉色通紅，說不出來。
一句腫瘤醫院拒絕治療的患者，在中醫科的治療下，身體狀況已經得到極大的改善。
讓賴安原本想好的說辭都咽了回去。
黃素對著姓賴的冷冷一笑，從他身邊繞過，帶著那日松、何慧、李燕走進了電梯。
沒想到，一個月了，這個姓賴的老實的沒有一點動靜，突然這時候又出來膈應人來了。
電梯下到一樓，黃素和那日松、何慧分別后，開門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李燕沒有離開，而是悄悄地跟在黃素身后，一起走進了黃素的辦公室。
黃素剛剛坐下，拿起鋼筆準備整理一下資料，抬頭才發現李燕竟然跟著自己進了辦公室。
看著局促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李燕，黃素放下手中的鋼筆說道：“李燕，你找我有事？”
李燕低頭扣著自己的手指，扭扭捏捏地說道：“黃醫生，不是我找您有事，是我爺爺找您有事。”
“那好吧，我們一起上樓看看你爺爺！”
黃素沒有多想，非常自然的合上鋼筆帽，和李燕一同走出辦公室。
“老爺子，聽說您找我，您是哪里不舒服嗎？”
走進李福根的病房，黃素挨著李福根的床邊坐下，關心地握住他的手。
李福根微笑地看著黃素：“黃主任，我現在身體好著哩。我找您來就想問問，巡診的時候李燕沒有給您添麻煩吧？”
黃素回頭看著李燕，李燕依舊低頭扣著手指頭，如同做錯事情的孩子
黃素以為李福根誤會了什么，臉上帶著微笑急忙解釋：“李燕這次巡診表現的非常好，是莪最好的幫手，所有現場要煎的藥，都是李燕親手煎的。”
李福根接著問道：“黃醫生，我聽燕子說，這路巡診你教了她很多東西，還教她如何診脈，這孩子回來好好跟我顯擺了一番。”
黃素點頭說道：“我看李燕這個孩子對中醫挺感興趣的，就順手多教了她一些東西。”
李燕學醫中醫的天賦雖說很高，黃素也不可能主動開口，說出我想收你孫女為徒，主動做出收徒弟的事情。
法不輕傳的道理的黃素還是明白的。
看見黃素對自己孫女的喜愛，李福根的心里就更有底氣了，直接問道：“黃醫生，你是中醫，你覺得我孫女適合學中醫嗎？”
黃素實話實說：“李燕聰明伶俐，是我現在見到，學習中醫最有天賦的人。”
聽到黃素對孫女的肯定，李福根臉上已經樂開了花，掙扎的坐起身，與黃素對視。
“黃醫生，我能求您一件事情嗎？”
黃素也感覺到了李福根要說什么了。
這時，靠在墻邊站著的李燕，頭已經低的下巴壓住胸口了，摳手指的頻率也加快許多。
可以看出，李燕心里現在是有多么的緊張。
李福根伸出兩雙蒼老的手，主動握住黃素的手。
“黃醫生，我這個人從小就是一個無親無故的孤兒，這位就是靠著撿垃圾，茍活到了六十多。直到十六年前的冬天，我在呼市的醫院門口，撿到了雪天還在襁褓的李燕，讓我第一次感覺的什么是親情，讓我知道了什么事天倫之樂，這也算是上天對我李福根不薄。”
說著說著，李福根渾濁的眼睛已經流出淚水。
“可是，我李福根撿了一輩子垃圾，我不能讓燕子也撿一輩子的垃圾。所以，我省吃儉用供燕子讀書，燕子也爭氣，年年都是年紀第一的，可是我不爭氣呀，得了這該死的病呀！”
李福根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李燕也哭的如同花貓一樣撲進李福根的懷里，哽咽道：“爺爺，就沒有您，就沒有燕子！只要能陪在爺爺身邊，燕子干什么都無所謂。”
黃素從兜里拿出紙巾，一張遞給李福根，一張遞給李燕。
李福根擦去眼淚，平復了心情繼續說道：“就在我以為，燕子這輩子就被我毀了，我們遇到了黃醫生您。”
“燕子，你起來站好！”
李福根突然推開李燕，讓他在黃素身邊站好。
自己雙手緊緊抓住黃素的手，眼睛有期望，有懇求。
“黃素醫生，我老頭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既然您覺得李燕在中醫還有點天賦，老頭子我，在這里就厚著臉皮，求您收下她，也算賞給我這苦命孫兒一個前程。”
說著，李福根掙扎就會要跪在床上給黃素磕頭。
黃素急忙扶住李福根，阻止他給自己下跪磕頭。
“老爺子，您可不能這樣！李燕這個孩子，我從第一眼看見就喜歡上了，善良勇敢、果敢堅毅、聰明伶俐。否則，我也不會教她這么長時間的中醫了。”
聽見黃素的話，李福根立刻說道：“燕兒，還不跪下，給你師父磕頭！”
聽到爺爺的話，李燕跪在地上就開始給黃素磕頭。
這次，黃素沒有阻止，而是端坐在凳子上，承受了李燕的三個響頭，才將她扶起來。
見到黃素收下了自己的孫女，李福根對李燕叮囑道：“李燕今后黃醫生就是你的師傅了，你要像對待爺爺一樣，對待你師傅，如果，你要是做了對不起你師傅的事情，爺爺就是死了也不會饒恕你的。”
李燕重重地點了點頭道：“爺爺！我知道了！”
黃素則對李燕說道：“今天，我們就算是確認了師徒關系，等我兩位老師，你的師祖來了，我們再把拜師的儀式補上。”
“我全聽師父的！”
從這一刻起，李燕已經開始改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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