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突然傳來低聲抽泣，聲音主人猛地一掀被子把臉給蒙進去，傳出的哭聲都帶著悶。
徵猶豫下，解開了外衫，褪去鞋襪，將被子掀開躺在南易身旁，主動將他抱住。
“陪你睡，別哭了。”
他是因為他不陪睡哭嗎？
他是被進度條氣哭的！
媽的！好不容易打下的數據，一下丟了那么多。
抱住徵的腰，往他懷里擠了擠。
“等我睡醒。”南易將臉埋在他胸口道。
“好。”
腿盤上對方的腰，嗡聲嗡氣：“別跑了。”
徵抱著他，聲音放的輕，指腹在他后肩輕輕摩挲了下，“睡吧。”
又咕噥了幾句，意識漂游，說到最后幾近無聲，徵抱著他沒由來的卸了心房，熟悉又陌生的情愫直往里鉆，慢慢也合上了眸。
自從手上沾了血，他便沒睡過幾日舒心覺，徹夜保持高度警惕的淺眠。
血洗京城登上那至高之位，完成師父遺愿，明明應該感到滿足，心卻不知為何時常焦慮空落，一度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摟緊懷中少年，呼吸著有他的空氣，冰冷的唇角染上了一絲溫度。
……
南易睡的香沉，光線照進帷幔他才睜眼，徵答應他不在他不知情下離開，陪他躺到自然醒。
見他醒來欲起，南易用腿壓住了徵，清晨嗓音有點啞，他咳了下：“干嘛？”
徵將手放在他腦袋上揉了下，道：“起吧。”
南易遇事睡一夜就好了，用臉蹭著他，突然停住，壞了，人家現在是皇帝，皇帝是要上早朝的吧？
昨晚把這茬忘了。
南易不敢再賴床，趕緊起來。
本以為他會離開。
他卻待在房間不動了。
南易問：“你不回去？”
“談談。”
系腰帶的動作停了一秒，往外走，腳跨過門檻，道：“我要吃飯。”
一雙大手將他拽了回來，關上房門，“江家沒了。”
“我知道。”
無論從表情還是語氣都看不出他的憂傷痛苦，徵也清楚他不是演，他就是不在意。
眉頭微蹙，“你既知，回來也無落腳地。”
南易抿了抿唇，抬眸：“我買個宅子就是了。”
“明日派人送你離開，莫要任性。”
“我不走。”
“江暮。”
南易甩開他抓著自己胳膊的手，表情略帶忿色，嘴都快撅上天了，雙手環與胸前，撇過頭不去看徵。
徵想跟他來硬的。
可每次看到他，不自主的就退了步，總想著好好說，他會聽。
可他也知道。
江暮在某些事上執拗。
“江氏一族流放，平南王府回不去，在京城你沒了靠山！”
“一個人也不是不能活！我現在又不瞎了，生活能自理！不需要靠別人！”
他朝自己重聲說話，南易忍不住的更大聲懟了回去。
“我沒在跟你商量，明天你必須走！”
那雙淺色眸瞪向男人，表情氣憤不已，“我不想跟你吵！你要把我送出去，行！前腳送后腳我就去當土匪！”
“你！”
徵被他氣到，還當土匪，真敢說！
“看誰不爽搶誰！燒殺奪掠！攔路劫財！等壞事做絕我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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