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么，第一次過生日，開心。”
南易過來端走他手中的蛋糕盤，“不開心就不開心，沒誰規定生日要開心，身體難不難受？”
胳膊肘撐在膝蓋上，單手遮住了雙眼，好一會才出聲，嗓音沙啞，“我沒事，今天，謝謝。”
南易不希望他這個時候說謝謝。
感覺很疏離。
“吃點飯去休息吧。”
……
陸辭洗完澡，盯著鏡中雙目血紅的自己。
放在臺鏡旁的手機震動多次，彈了數條消息，陸辭點開，全是那有血無親的人發來的。
8:53
“陸辭，我是媽媽”
“這是我的號碼，你記一下”
“這些年你受苦了，當年媽媽也是迫不得已，不是有意將你扔給小叔”
“后面媽媽聽說你在你小叔家過得很好，不愿跟我，所以才沒去接你”
“媽媽想見你一面，給媽媽回個消息好嗎？”
“對了，你還有個弟弟，比你小一歲多，也在你們學校讀書，他是個很優秀的孩子，你見了會喜歡的”
“你也長大了，媽媽準備給你在縣城買套房子，以后也好找姑娘，媽媽真的很想補償你”
9:05
“陸辭，給媽媽回個消息”
10:03
“你在學校的事，媽媽會找人處理，偷竊雖然不對，但你是個好孩子，媽媽相信你已經改了”
10:29
“陸辭，你休息了嗎？”
“明天上午八點我在你們校外咖啡廳等你，媽媽很想你”
以上全是短信消息。
陸辭捏著手機的手收緊，骨節突出，表情壓抑又難受，血液逆流，醉酒都沒能讓他紅臉，現在卻一片紅！
為什么非要今天給他發這些消息？！
說著愧疚，比誰都陌生！
從開篇到結束，她對他的稱呼都是連名帶姓！
就算騙他也沒想好好騙！
她為什么會覺得他在小叔家過得很好？！
如果不是要他的肝臟，她怕都快忘了自己還有個兒子吧！
惡心！
陸辭牙關緊咬，淺色唇角漸漸被血染紅，他卻感覺不到半絲疼痛，神經線已經繃到臨界點了。
叩叩
叩叩叩
“睡了嗎？”
門外敲門聲驚醒陸辭，急匆斂去情緒，用涼水沖了幾下臉才出去，水珠順著臉頰滑落隱匿進衣領。
南易看他染紅的臉，抬手去碰，緊接著又對比自己額頭溫度，很燙。
“不會要發燒吧？”
南易的一言一行，像是給落水者一根長桿，抓住了，上岸得救，抓不住，溺死在浪潮里。
陸辭定定看著他。
南易是來給他生日禮物，可見他溫度這么高，擔心他醉酒后發高燒。
“祖宗”，將手里袋子塞過去，“這是你的生日禮物。”
說完轉身準備去廚房。
陸辭在他轉身那一瞬將人從后方摟住，聲音澀啞還夾雜著絲絲無助，“陪陪我好不好？”
南易頓了下，點頭，“好”，轉過身，回抱住陸辭，像哄小孩那樣輕拍著他后背。
臉埋進南易頸間，靠近他的溫度。
沒多久南易感受到頸間的點點熱濕，輕拍的動作停了兩秒。
兩人在原地站了有半個小時，南易靜靜抱著，陪著。
“我晚上可以去你房間打地鋪嗎？”陸辭抱著他悶聲問。
今天他不想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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