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傅北行打趣的羞憤一掃而光,姜予安忍不住彎了彎眉眼。
“沒事的,人總有害怕的東西,你得堅強。”
她倒也沒再打趣,只是伸出手拍了拍傅北行的肩膀,站回原地。
他打趣她,她再打趣回去,兩個人也扯平了。
她一貫會與自己和解。
“姜予安......”
在黑暗里又待了一會兒,身側的男人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重新恢復先前的疲憊。
“幫我把手機拿出來,可以嗎?”
姜予安一直沒理他,一扭頭,沒料到傅北行竟然這么嚴重。
幽閉恐懼癥。
一個精神分析上的專業名詞忽然出現在她腦海里。
她也意識到,傅北行這種狀況可能不是怕黑,而是有幽閉恐懼癥。
可一般有這種癥狀的人,不都是曾經受過一些非人的懲罰,總是被關進小黑屋里才會出現嗎?
傅爺爺和溫阿姨雖然對傅北行過于嚴格,從小給他安排好一切,可也不至于把他關起來吧。
但姜予安來不及多想,生怕傅北行再一次在黑暗里面失去意識,連忙去摸手機。
“傅北行,你再撐撐啊,我馬上把光打開!”
可人越急手腳越慌亂。
只單單要光的話,她直接拿出自己的手機就可以,可腦子偏偏去聽傅北行的指令,去拿他的手機。
肩上的重量再一次襲來的時候,姜予安也想到了這一點。
她為什么不開自己的手機呀!
更讓人絕望的是,男人這次似乎什么意識都沒有,而她也沒有做好扶他的準備,整個人就跟著傅北行一起重重地跌在地上,砸出重重一響。
姜予安后腦也磕了一下,只覺得眼前一片空白。
而睜開眼,也是一片刺目的光線。
電梯門開了。
姜予安從來沒想過這么丟人的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頭發散亂,身上壓著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以一種狼狽的姿態躺在地上,還被一群人圍觀。
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直到身上的重量挪開,她撐著手肘從窄小的空間坐起來,腦子還是渾渾噩噩的。
“圓圓,你還好嗎?”
從工作人員里擠進來的是商榷,臉上布滿擔憂。
看到二哥的一瞬間,被困在電梯的委屈終于忍不住,她紅著眼就撲進商榷懷里。
“你怎么才來呀,我在里面待了好久。”
“你還說,一個人偷偷跑出來誰也不說,電話也打不通,還是你小哥按照定位找過來。”
雖說國內安全一些,可誰知道會不會有危險,畢竟大哥小時候就被綁架過。
商榷沒好氣地兇了一句,但看到她滿臉委屈的時候,又忍不住哄她,“好了好了,幸好電梯只是卡住,沒什么大事。”
姜予安也點了點頭,她扒拉著商榷站起來,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已經斷掉的高跟鞋,“鞋子斷了......”
商榷也是給氣笑了,摸了摸她腦袋:“我給你買。”
話音剛落,便聽到身后一道喑啞低沉的嗓音。
“傅太太這鞋到底是因為我才損壞,即使要換一雙,也應該由我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