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賬戶很難查。

    這個案子不大,簡白和宋璽連輕傷都不算,辦案的人自然也想早點結束。

    簡振秋私下里找到了簡書墨,打了她兩巴掌。

    簡書墨極力辯解,抱著簡振秋的腿假哭博同情:“爸爸,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又說,“我能傻到用自己的賬戶打錢嗎?我那個賬戶,前年就不用了,您可以查查啊。”

    簡振秋:“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敢信!”

    “我到底是您女兒,我不會那么蠢的,爸爸。一定是有人使壞,說不定是簡耀川。既陷害了我,又殺了小白,兩全其美。”簡書墨一輩子的機智,大概都用到了此刻。

    她原本很想說,肯定是簡白自己搞鬼的。然而,她爸爸聽到這樣的話,大概只會更加堅定是她要謀殺簡白。

    她難得聰明機靈。

    臟水,可以以后再給簡白潑。

    簡振秋聽了她的話,沉默片刻,看了眼跪地痛哭的女兒:“起來吧。我真是一輩子替你操心,你什么時候能懂事點?”

    簡書墨連連保證,自己以后再也不敢了;又說她的紀錄片,拿到了西班牙紀錄片節的獲獎提名,她即將享譽國內外。

    簡振秋這才松懈了。

    “……以后再闖禍,爸爸就不會再原諒你。”簡振秋說。

    “我絕不敢了,爸爸。”

    父女倆暫時和解。

    警察局那邊,跨國賬戶的案子比較難查,不是一時能查清楚的;而簡振秋早年擔心女兒被人利用,給她的賬戶并非簡家的人,是用了其他手段弄來的賬戶。

    這個賬戶,簡書墨兩三年沒用過了,幾乎算作報廢。

    而兩個歹徒,只是接了中介的買賣,不知道背后買主,也不知道錢從哪里來。

    一時半刻查不清楚,哪怕查清楚了也查不到簡書墨頭上,簡振秋就決定隱瞞下來,不告訴簡白和江泌。

    簡白在醫院住了一周。

    脖子上的傷口愈合了,右手的結痂也差不多好了。

    輕微的腦震蕩,她的主治醫生說:“恢復得非常理想。到底年輕,底子好。”

    唯一還沒痊愈的,就是左邊肩膀骨裂。

    不過沒關系,左手不影響她的生活,她并非左撇子。

    簡白出院了。

    她媽媽極力要求她回家住一段時間,至少住到胳膊拆了石膏再說。

    簡白便同意了。

    她上班有司機接送,簡家別墅有好幾個家政人員,處處有人照料。

    簡振秋對她的確好了不少。

    只不過,爺爺簡承安回了趟燕城,在他的別墅里舉行了一個小小家宴。

    看到簡白受傷,爺爺關心了幾句。

    二叔全家、小叔都來了。

    簡書墨卻坐在爺爺身邊,爺孫倆有說有笑的,顯得特別親昵。

    爺爺還說:“書墨,我畫了一幅山水畫,回頭擺你客廳。年輕小姑娘,家里得掛點有文化的裝飾。”

    “老氣橫秋的,我不要。”簡書墨說。

    爺爺:“那掛你書房吧,爺爺好不容易畫的。”

    祖孫倆再次笑成一團。

    簡白在旁邊,像個局外人。

    爺爺關心她的,都是客套而疏遠;對簡書墨卻是親近且自然。

    這天回家,簡白和江泌乘坐一輛汽車,她臉色不太好看。

    “媽媽,為什么簡書墨那么糟糕、膚淺,爸爸和爺爺都更愛她?”她突然問。

    小孩子才會問這種問題。

    成年人多半在心里接受,自知分寸。

    江泌嘆了口氣:“小白,愛一個人不是因為她多么優秀。明知她不好,卻仍愛她,這大概才是感情的可貴吧。他們,是一家人啊,我們是外人。”

    簡白攥了攥手指。

    江泌偏頭看了眼她,覺得她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