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百年的屈辱史會對一個民族造成怎樣嚴重的影響,沒有人能說清楚。
只是現在人們衣食無憂,只為了生活和未來奔波。
只是那些涂滿了彈痕和鮮血的泥墻陸續被夷為平地,很快被嶄新的磚墻高樓所替代。
只是老兵們坐在街頭,不厭其煩的和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講述著過去戰場上的事情。
那么近,又那么遠。
除了陷在戰爭陰影中的一部分老兵之外,其他的許多人似乎距離戰爭、死亡的確是遠了。
……
典禮前三個小時。
一輛汽車停在五院門口。
葉知寒一如既往受邀觀禮。
這是莫大的榮耀,只是這個時候的他,似乎沒有了以往國慶時候的自信和激動。
因為現在的他,似乎已經燃盡了自己的所有。
往后的科技發展,混雜著一些賭的成分。
如果他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其實不會這么難受的。
因為他可以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能力,并對華夏當下的科技和軍工水平感到滿意,隨后心安理得的享受榮譽。
可他偏偏是一個自命不凡的人。
一個極致的理想主義者。
現在的華夏,遠不是他的終點。
“葉院長,子任同志讓我來接你,他希望您陪他一起登城樓。”
敲門聲響了許久,
葉知寒揉了揉已經有些許白發的凌亂腦袋:“知道了,洗漱一下就去。”
警衛離開了。
葉知寒捏了捏手中的鋼筆,隨后輕輕的放在厚厚的匯報紙上,起身洗漱。
在鋼筆下,匯報紙上隱約能看到幾句寫在一側用來提醒自己的批注——
“不能將國家的科技發展作賭注,但個人利益可以。”
……
慶典的流程大部分與以往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但全國人民的心情之興奮,卻是遠遠超過以往。
普天同慶的歡愉和國家崛起的激動,充斥著整個京城上空。
當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現代化武器方陣從所有人眼前走過的時候,無不贏得所有人的歡呼。
葉知寒陪同著子任同志和翔宇同志,面帶微笑的向樓下揮手致意。
當現代化武器方陣亮相結束。
當所有人都在為華夏強悍的軍工科技水平感到驚嘆和欣喜的時候。
在尾聲,一個獨特的方陣悄然登場。
在方陣外圍,是華夏之前從未公開過的各類中程、中遠程以及洲際導彈、車載導彈、三相雷達車等最前沿的武器。
在方陣中心,是一些讓人頗感親切的物資。
一些落后的軍用物資。
草鞋、從各個戰場繳獲的武器、以及最早可以追溯到一戰時期的槍械……
這些老掉牙的武器,被最前沿的軍工武器眾星捧月。
讓坐在最中心的觀禮車上的老兵們受寵若驚。
他們中有一些是在天壇醫院接受治療的患者,有一些是他們的戰友。
當然,他們的出場不止是讓每一個國人居安思危。
更重要的是讓他們被人記住。
正是他們這些看似古板、極致節儉的人,捧著這些落后的武器,用自己的鮮血換來了華夏的和平。
子任同志的意思是,在觀禮車經過人群的時候,由他們這些老戰士來講述革命故事。
為每一個觀禮的人進行紅色教育、愛國教育,讓他們得知和平的來之不易,背后無數位先烈前赴后繼的犧牲。
因為可能涉及到發言,所以觀禮車行進的速度非常慢。
但行程過半,車上的喇叭始終沒有傳出任何聲響。
只是當觀禮車經過樓前,所有人紛紛向樓上的子任同志深沉敬禮。
“我們的犧牲是值得的。”
“我們這一代人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其中的苦難,我想以后不會再有了。”
“但華夏的復興之路才剛剛的起步,接下來就看我們的年青人了。”
含蓄且內斂的發言,贏得了全場的掌聲。
但能夠進入年輕一輩國人心里的話卻寥寥無幾。
這些老戰士是民族苦難的親歷者,他們深知這份苦難將會對一個人的身心造成怎么樣的影響。
戰場的慘烈和悲壯,是用言語無法描述的。
他們一方面不希望自己所遭受的苦難再轉嫁給其他人,另一方面他們也無法很好的描述出那份苦難。
觀禮車行進的再慢,也不足以說出個九牛一毛。
若是說的輕松了,便是對犧牲的那些英雄們的不敬。
所以他們便索性不說了。
一個最前沿武器和落后軍事裝備的方陣,就這么平靜的開了過去。
在一些有戰爭回憶的同輩人或者是年齡大一些的人心里,深有感觸。
但對于祖國的花朵,那些年紀輕輕的少年來說,
就沒有什么感覺了。
他們的目光和思緒更多的是放在那龐大且威武的導彈上面。
至于那些老兵,和那些老兵的告誡,則不以為意。
和平來之不易、前輩們的犧牲,他們就像是背教條一樣背的滾瓜爛熟,以至于有些麻木。
國慶之后,他們仍舊會按部就班的進行自己的學業、工作,這是無可置疑的。
但想讓他們爆發出所有的潛力去做好自己正在做的事,就困難了。
當方陣離開,慶典進入尾聲。
子任同志在一如既往的發表致辭之后,從懷中拿出了一份英文報紙,鋪展了開來。
“這是泰晤士報在1940年,對我軍戰士的一份報道,”
“這份報紙我留存了二十年,其中的一段采訪,在很長一段時間都在鞭策著我,”
“報紙上是這樣刊登的,瑛國記者在延安的時候,與我軍的一名小戰士進行了交談。”
“那是一個只有十七歲的小娃娃,”
“瑛國記者問他,生在這樣的國家,小小年紀就要上戰場,隨時可能死亡,遺憾嗎?”
“我們的戰士說,遺憾,因為我看不到國家趕跑侵略者的那一天。”
“瑛國記者不理解,就問他,為什么確定自己看不到?”
“我們的小戰士說,我沒想過活下來,我的戰友們也沒有想過活下來,所以才能趕跑侵略者。”
“瑛國記者問,你既然看不到和平,還為看不到的和平犧牲,值得嗎?”
“我們的小戰士反問瑛國記者:那誰來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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