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寒道：“我能給到幫助的都是一些理論上的支持，核武理論相對成熟，主要壓力在計算上。”
“現在政策向教育方向上傾斜，越來越多優秀的年輕人會重新回到學堂，這個要好好利用起來，多培養一批人才出來，后面就會輕松很多。”
錢月林一邊吃著雞蛋羹，一邊點頭道：“對，現在只是開始，實際上理論成功到實彈制造有一段路程，實彈制造到軍工應用，還有一段路程，越往后面需要的算力就越高。”
趙章順道：“我在巴黎高師的許多同事，現在都入職了丑國，聽說現在是在研發計算機。”
錢月林道：“計算機項目我記得很早就開始了，46年的時候吧，我在加州大學的時候就已經在研發了，47年就造出來了，不過計算能力有些寒磣。”
“嗯，這個項目我也想過，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我就有想法，”葉知寒道：“說實話，焓變不等式這個東西我花費了很大的精力，但也不是什么創新，只不過是在計算上打通了一條捷徑。”
“在搞焓變不等式的時候，我就明顯感覺到，人類的技術，被算力局限的太嚴重了。”
“其實從二十世紀以來，理論物理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巨變，但因為算力的局限，導致許多先進的前沿物理理論，無法完成實踐。”
“如果人類算力也有個質的飛躍，可以說不但前沿物理可以從理論轉化為實用，哪怕是現在已經實用的技術，也都會得到質的飛躍。”
葉知寒說完，趙章順是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
這一點，做核物理研究的最感同身受。
裂變和聚變參數計算極為繁瑣，而且哪怕是一些小小的偏差，為期數月甚至一年的努力都會付諸東流。
而且哪怕是計算成功了，如果測試的參數錯誤，那就意味著一切又要回頭重頭再來，這又得耗時耗力花費一年半載的重新計算。
深受其害的趙章順感嘆道：“現在核研所科研人員的所有精力，都被禁錮在了計算上，沒日沒夜的計算，這真是一個愚公移山精衛填海的過程，繁瑣且龐大的運算量，那不是一般的絕望。”
葉知寒道：“計算機，我認為是解放算力的一個途徑。”
錢月林道：“我在丑國軍方見過他們的計算機，耗費了幾千萬，計算能力遠達不到核物理的計算要求。”
“丑國現在的技術還是電子管計算機，體積大、功耗高、效率低，不過作為第一代產品，至少在底層構架和邏輯上是沒有問題的，只要不斷的更新迭代，算力總會不斷提升，直到達到人類的使用需求。”
“但問題是，現在咱們國家有的只剩下了手頭資源，沒有錢了，”錢月林道：“這計算機未來會不斷迭代，不斷發展我是相信的，但問題是，這一路走來，耗費的錢財可是一個小數目，我們肯定是承擔不起的。”
趙章順擺了擺手，心酸道：“沒事，也不是非有這個不行，咱們沒錢，但是人多，計算這事兒就像爬山，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爬，枯燥是枯燥了點，但咬著牙總能爬上去。咱們這么多辛勞的同志，什么也不靠，就靠自己，也沒問題。”
正聊時，郭懷義也從外面端著兩盤菜走了進來。
“一盤炒生菜，一盤涼拌芹菜，”郭懷義道：“這下夠吃了，你們剛才聊啥呢？繼續啊，喝著聊著。”
葉知寒道：“剛才聊起來了計算機。”
“五角大樓里的那臺？”郭懷義笑道：“屬于是沒什么大用，但花了那么多錢，不用有覺得虧的情況。”
“老葉還考慮咱們要不要也造這個。”趙章順道。
“可以啊，這個現在是沒啥大用，但以后肯定有用的，你像現在我們的艦載導彈都還是人工操作，需要二十四小時盯著，”郭懷義道：“人盯著如果敵方目標少了還好說，多了很容易出現紕漏，要是有了這個東西，那就不怕了，強邏輯的機器肯定比人要精密。”
“而且彈道計算也省事兒，很多重復的計算，人力來算也麻煩，用機器來算可以省事不少。”
“這個東西就不說技術難度怎么樣，光是造起來都不簡單。”
“技術難度我認為還好，”錢月林道：“我見過那臺機器，實際上就是一堆邏輯門電路的集合，其實用齒輪的機械結構，也可以造出來個類似的，只不過算力弱一些，但原理就是這么個原理。”
“就比如自行車，你腳蹬一踩，前齒輪和后齒輪都轉動了相同的角度，這個時候你就可以把腳蹬的角度看作輸入值，齒輪的轉動是計算過程，鏈帶走過的距離就是輸出結果。”
“只不過為了方便計算，需要用計算機的思維來改造齒輪的機械結構。”
“什么是計算機思維？”趙章順問道。
葉知寒解釋道：“把復雜的函數邏輯簡單化，用二進制或者三進制來進行大量運算。”
“為什么要二進制？”
葉知寒道：“電子管的運算，說的直接點，還是通過光電的速度進行運算，通過線路的狀態實現函數狀態，你可以理解這就是給光電設計一個跑道的過程，而復雜函數，就像是一個九轉十八彎的跑道，而且你要用上百根閉合電路和上百根非閉合電路才能來表示出來一個函數狀態，不說光電的效率大打折扣，就算是想要設計出來這個迷宮，都是一件難事。”
“光就算跑得再快，也得在這個跑道里繞的頭暈眼花，更不用說，有專門設計這個跑道的時間，恐怕人工也早就算出來了。”
“而二進制就相當于是一個又一個從一端到另一端的直線，只需要線路的閉合和斷開，就能表示出二進制的兩個狀態，將一個九轉十八彎的跑道拆解成了成百上千萬個又直又短的跑道。”
“雖然這樣一來，光電雖然需要不斷的在這跑道上循環，但因為它的速度快，所以直來直去上千萬次，也比九轉十八彎的走一次要快上無數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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