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
錢月林將電話線拔下,關上門窗。
然后坐在桌前手指不斷的敲打水杯。
這么做的目的……懂得都懂。作為丑國“重點關注”對象,錢月林對防竊聽手段的了解,比任何人都要了解。
而郭懷義依舊一言不發,在茶幾旁一坐,便低頭看著水杯發呆。
“在倭國這些日子,你也知道了,丑國在百濟戰場遠沒有媒體報道的那么順風順水,”錢月林道:“這個時候你不能太鋒芒畢露了,你需要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
“別生悶氣了,這段時間,盡可能的低調,我想我們距離回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那些圓滑的話,我也不想說,我也覺得惡心,可我是你兄長,你如果捅了婁子,我必須要幫你圓場。”
“往后你也收收你的臭脾氣,別再給我制造麻煩了。”
郭懷義依舊泛著牛脾氣,嘴硬的認錯道:“哦,知道了。”
“你個家伙。”
錢月林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后在一旁坐下:“說正事。”
原本的談笑風生,在這一瞬間,戛然而止,錢月林的臉色立馬變的凝重了許多。
“我在這個小飛機上,有點重要的發現。”
郭懷義看著他,輕輕點了點頭:“我也是。”
“你也發現了?”
郭懷義道:“我們的發現應該是不一樣的,你先說。”
錢月林低聲道:“小飛機和之前那個遠程炮彈,應該是出自一個國家。”
“他們磨除的痕跡,非常相似。”
“我覺得……是祖國的手筆。”
他靠在沙發上,皺眉思考著小飛機和沙石炮彈的細節,同時嘗試將這些蛛絲馬跡串聯起來,從而組織一個最具說服力的說辭。
“你認為小飛機會是沙蘇的嗎?”
郭懷義搖了搖頭:“麥克阿瑟總是喜歡畫蛇添足。”
錢月林道:“那我們的猜想是一致的,這種空中力量,和真正的戰機比起來弊端太多,巡航速度慢、航程短、可攜帶的武器落后,沙蘇在擁有米格戰機的情況下,沒有必要制造這個武器。”
“可如果小飛機是祖國造的,那遠程炮彈……”錢月林道:“按照我的推測,這兩個武器都是出自一個國家,小飛機的技術,我相信祖國應該有能力造出來,但超遠程炮彈就……”
錢月林沒有說完,郭懷義便打斷了他:“也有可能做到。”
“我們對于祖國的想象太固化了。”
“我們總認為祖國的面貌依舊是貧弱落后。”
“但或許,不是的。”
“我說說我的發現吧,”郭懷義問道:“我這些年在研究的課題你應該知道吧?”
為了躲避丑國政客的騷擾,郭懷義所有的時間幾乎都消耗在了實驗室中。
而這幾年,也正是他科研成果涌現的幾年。
錢月林作為他唯一的朋友、知己,自然是了解的:“全環境理論氣動模型?”
“再細一些。”
“那就太多了,”錢月林道:“你這些年的研究成果,我一口氣可說不完。”
“那就往這幾年我最引以為傲的科研成果上面去猜。”
“奇異攝動理論?”
郭懷義搖了搖頭。
“低擾動參數?”
郭懷義看著錢月林:“你認為這個科研成果的水平怎么樣?”
“諾貝爾之上的水平,”錢月林道:“這個方向是全環境理論氣動模型這個皇冠上的珍珠,無數氣動學家都在致力于這件事,如果你愿意把自己的成果論文發表,并且放棄華夏國籍,那么請相信我,當你加入丑國國籍的同一天,諾貝爾獎理事會也會接踵而至。”
錢月林滿是調侃的開著玩笑。
但這個成果,除了他之外,再無一人知曉。
玩笑歸玩笑,但是有一件事,他是認真的,那就是這個低擾動參數的價值。
當郭懷義滿懷激動的把研究成果告訴他的時候,他就明白,這是一個足夠改寫人類航天史的成就。
如果懷義愿意把這個成果公之于眾,那人類探索宇宙的腳步,將至少提前五到十年。
玩笑很有意思,但聽者無心,郭懷義很不解風情的沉聲道:“那如果我說在這個小飛機上,應用了低擾動參數,你信嗎?”
錢月林一怔,隨后笑道:“你開玩笑的吧?”
但郭懷義的臉色始終凝重,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樣子。
“真的?”
郭懷義點了點頭:“很不可置信,但的確是的。”
“這怎么可能?!”錢月林從開玩笑,到認真,再到驚懼,不過幾秒鐘的時間。
“這是你在實驗室埋頭數年,不分晝夜的實驗、推導,才得出來的研究成果,而且除了我們兩個,根本不可能有第三個人知道。”
“這個戰機怎么可能會應用上你的數據?”
“而且,而且這個飛機是被轟炸下來的,也一定發生了形變,所以一定是巧合。”
“對,是巧合。”
錢月林有些驚恐的說著。
因為,他很難相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另外一個人能夠完成低擾動參數的推導。
但郭懷義則搖頭道:“不是巧合,如果只有一側的機翼是這樣的設計,那有可能是墜落形變引起的,但兩側機翼都是這樣,那就排除了巧合的可能性。”
氣氛凝滯了半晌,他苦笑道:
“我現在的心情很復雜,既難過,又開心。”
“難過的是我耗費了大量的精力,才準備好的想要送給祖國的禮物,現在沒有價值了。”
“開心的是祖國有了一位優秀的人才。”
錢月林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太多的不可思議,讓他現在的大腦都一片空白。
“那是一位水平遠在我之上的天才。”郭懷義說道。
“從那枚超遠程炮彈,再到這個小飛機,”他喃喃道:“讓人很難想象到他的上限。”
錢月林道:“那也就是說,我們寄回去的那封信……”
“他肯定可以理解那個公式的,”郭懷義釋懷的笑道:“我相信,在百濟戰場停戰的這段日子,他一定在幫助華夏尋找攻克佩刀戰機的辦法。”
一時間,兩人數年來的郁結,頃刻間便消散。
漫長時間的壓抑和煎熬,此時終于得以松緩。
“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錢月林道:“現在華夏國力還是薄弱,還是要想辦法維持丑蘇對峙的局面,避免把華夏卷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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