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味著,蘇教授是愛她的。
只有愛她,才會希望她變得更好,才會這么關心她,不是嗎。
如果有一天,蘇教授對她只有冷漠再也沒有責難,那才是真正絕望的開始。
她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蘇哲毅得知凌圈圈住院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在收拾東西準備前往云城。
臨走前,他褐色的眸子淡漠地掃向凌月,“你在這里呆得夠久了,現在請你離開我家。”
凌月正在擦地的抹布就這么松垮垮地脫手,掉落在地。
“什,什么?”
蘇教授也要趕她走?不!
她還能去哪里!
這一定是假的,她誤會蘇教授的意思了!
凌月竭力擠出一抹討好的笑,“是我哪里做的不對嗎?我每天都會擦教授的鋼琴,也會打掃衛生。是不是我做的東西教授不喜歡吃?我會改的!”
換做半年,不,哪怕是一個月以前,她都沒想過她會有這么卑微的時候。
這雙被譽為音樂系值得天價保險的手,如今居然混在飯渣和污水里頭,被抹布和鋼絲球磨得滿是繭子。
她渾身仿佛還在散發著抽油煙機的油味和洗潔精的刺激性味道,看起來,全然是一個合格而完美的奴隸了。
完美到,蘇哲毅幾乎不用再往她身上施加任何關注。
他避開凌月試探著伸過來的手,語氣平靜,甚至可以稱之為無情:
“你沒有哪里做得不對,只是你對我來說,太無聊了,以后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如果不是凌圈圈出了事,不是他另一件賦予極多關注的作品有毀掉的可能,他或許還愿意再欣賞凌月一段時間。
只可惜。
凌圈圈受傷的新聞刺傷了他的眼睛,他幾乎沒有余力再去想別的事情,滿心滿眼只有一個想法——到她身邊去!
凌月還要上前,蘇哲毅退開一步,用袖子隔著手掌,借力把她推出門。
然后大門“砰”地關上。
蘇哲毅就這么風塵仆仆地離開,甚至冷漠到,全然沒給她留下一句道別,甚至是虛偽的叮囑。
就好像凌月只是一件垃圾,可以隨手丟棄,毫無價值一般。
凌月靠著墻下滑,緩緩跪坐在門口。
太多了,這種被丟棄,被甩開的經歷實在是太多了。
可每次經歷,還是讓她疼得比死還難受。
她安靜地雙手掩面半晌,忽而低低地笑了。
笑到最后,似是有什么格外開心的事情,那笑全然止不住,整個身子都顫了起來。
她不能哭,不能哭!
她要笑,只有笑的聲音越大,胸口那疼到幾乎要窒息的絕望才能好過一點。
是而此刻,走投無路回了宿舍的凌月,聽著舍友的羞辱,只一言不發地死死攥緊了拳。
兩個室友對視一眼,嘴角的笑更加惡劣,“你聽說了吧,童校草這兩天的課點名都缺課,聽說是去云城了。”
“不會吧,富二代就是大膽,快期末了都敢缺課,不怕平時分被扣光啊。”
其中一個女生孫青青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凌月,忽然走上前來,輕佻地在她臉頰上拍了兩拍,“喂,你說童校草去干嘛了?”
清脆的巴掌聲陡然就在宿舍響起,分貝并不大,可落在凌月耳中卻比驚雷還要炸耳!
這個賤人,居然敢打自己!
“你看什么看!”
孫青青被她怨恨惡毒的眼光看得心里一突,隨即想起最近學校流傳的傳言,反手又是一個清脆的巴掌。
“賤人!居然敢這么瞪我,老娘打死你!”
毆打這么一張清麗的臉仿佛有什么讓人上癮的魔力,孫青青打了一巴掌,見凌月只是怒視卻并不敢還手,心里頭的惡意空前高漲。
上前抓著她的頭發逼她揚起頭,就這么劈里啪啦往她臉上接連招呼了十幾下。
事實是,在蘇哲毅的調教下,凌月隱隱約約覺得自己似乎只配被這么暴力地對待,雙手仿佛被什么禁錮一般,全然沒想到要還手。
皮肉相貼的聲音伴隨著凌月的痛呼哀嚎接二連三響起,宿舍里正在交談的眾人全都安靜下來,一股奇異的氣氛緩緩滋生。
另一個室友周雙動了動,上前拉住孫青青,勸道:“好了好了,只是看了你一眼,何必生這么大的氣。”
孫青青住手后,周雙又對著凌月笑道:“你給青青道個歉吧,都是一個宿舍的舍友,我們也就不追究了。”
凌月怔愣地瞪著她,沒反應過來其中的邏輯。
孫青青消下去的戾氣又升了上來,掙開周雙,上前兩步左右開弓接連著往凌月臉上甩。
“賤皮賤肉的臭騷貨,你也配看我,被你看一眼老娘的肉都痛!你們都別幫她說情,她以前仗著童卓怎么欺負咱們的,大家都忘了嗎!臭婊子!”
罵到最后,孫青青氣急,扯著凌月的頭往地上摜,索性穿著高跟鞋就往她肚子上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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