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應了秦懷恩的那句話。
只不過被合圍的不是賀九，而是他秦懷恩。
“怎會如此？”
看著那一道道身著黑火衣袍的愚人眾高手，秦懷恩面色煞白。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身邊居然潛伏著如此之多的愚人眾！
自己引以為傲的八十萬大軍，悄然之間就被愚人眾滲透得千瘡百孔！
中樞營帳的暴亂，直接讓秦懷恩的八十萬大軍失去了指揮。
前軍尚在等待命令，這邊賀九的大軍就已經騎臉而來。
原本這一戰，賀九是抱著萬念俱灰的心態來的。
不為自己，權當為了自己的家族，慷慨赴死。
可打到現在他突然發現，情況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樣。預料中敵軍強硬的還擊根本沒沒有遇到，那倉促之間尚未組建完成的前沿防線被賀九輕而易舉的撕破。
賀九整個過程中甚至沒有受到像樣的抵抗，就已經快要將敵軍的前軍沖穿！
看著面前丟盔棄甲，猶如無頭蒼蠅般四處潰逃的叛軍，將賀九襯托得如同一個戰神！
“這都是些什么玩意？秦懷恩的八十萬大軍都是這些貨色？”
驚疑之中，賀九信心暴增。
如果敵軍都是這樣的烏合之眾，五萬戰八十萬的宏愿，說不定真可以實現！
“將軍，敵人的中帳好像出現了暴亂！你看他們自己人打起來了！”
在副將的提醒下，賀九連忙朝前方看去，只見許多漆黑的身影正穿插其中，左砍右殺！
是愚人眾！
剎那間，賀九什么都明白了！
原來秦川早就計劃，就等著自己帶軍殺到，和隱藏在敵軍腹地的愚人眾里應外合，擊潰叛軍！原來太孫殿下他并不是讓自己送死，而是讓自己戴罪立功！
想到這，賀九不禁老淚縱橫。
多好的殿下啊！
他狠狠擦了把眼淚，心中對秦川越發敬佩，拔刀直指秦懷恩的中軍。
“弟兄們，太孫殿下已經為我們掃清了障礙，隨我沖鋒！殺叛軍，掙軍功！”
這些士兵本就心懷死意。
如今發現自己非但不用死，還可以賺取一筆不菲的軍功光宗耀祖，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跟著賀九嗷嗷叫般，一道朝中帳殺去！
一時間五萬人的部隊在八十萬的汪洋之中，勢如破竹，無人能擋！
“給我鎮壓暴亂，殺光這些愚人眾！”
秦懷恩不愧為織田綱的心腹，能夠從那么多海鬼國人中脫穎而出，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位置，必然是有其過人之處的。
他很快冷靜下來，開始調集軍隊鎮壓趙空銘和叛亂的軍隊。
這里是他的中軍！
是他的主場！
他甚至都不要全殲這些人，只需要將他們抵擋住，緩過氣來的大軍便可以立刻組織反撲，將賀九和趙空銘之敵淹沒殆盡！
他的想法和舉措無異于十分正確。
但讓他始料不及的是。
一把刀從他身后貫入，捅穿了他的腰子。
秦懷恩吃痛倒地，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一臉漠然的劉缺，眼中是滔天恨意。
“劉缺！你竟敢背叛我！”
軍帳之中，在他的身邊，竟然也有叛徒！
“我從未臣服于你，何談背叛？”劉缺冷冷一笑：“就你這樣靠吃人軟飯茍且偷生的廢物，也配自立為王？吃屎去吧！”
他再度揮刀，砍下了秦懷恩的腦袋。
整個過程中帳內將領高手無不震撼。
讓他們回過神來時，劉缺已經提起秦懷恩的頭顱，環視而問。
“如今罪魁禍首已死，爾等是愿為太孫殿下俯首，還是愿意隨此獠而亡？”
眾人面面相覷。
他們本就是投機之輩，對秦懷恩遠稱不上真正的忠誠。
如今秦懷恩身死，大勢已去，是生是死對他們而言并不難選擇。
一個個紛紛將兵器丟到地上投降。
帳外仍在廝殺。
趙空銘就像一頭進入羊群的猛虎，手起刀落如入無人之境，殺得叛軍四散而逃，不敢上前！舉目所望，身后早已尸橫遍野，無一合之敵！
“來！來啊！”
他渾身染血，虎目掃視。
“還有誰敢上前領死？！”
叛軍們面面相覷，紛紛后退，無不被趙空銘的悍勇所震撼。
“情況有些不對。”
暗中觀察著整個戰場的洛水柔眉頭緊皺。
按照情報，秦懷恩身邊應該有許多高手才對！怎么打到現在，一個高手都沒有見到？
徐三呢？
追月宗余孽哪里去了？
一種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洛水柔當即疾呼。
“速擒秦懷恩！”
整個人化作一道魅影，徑直朝中軍帳中殺去！
還沒等她入內，劉缺就舉著秦懷恩的腦袋大搖大擺的走了出來。
“秦懷恩已經身死！爾等還不束手就擒？！”
聞言，叛軍震顫！
頓時兵敗如山倒。
洛水柔眉頭緊皺，透著質問：“你怎么殺了他？！”
劉缺還以為自己斬殺了秦懷恩，立下了首功，正在沾沾自喜。
聽到這話，當即心涼了半截，小心翼翼的問道：“難道他不該殺嗎？”
洛水柔懶得跟他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道。
“徐三哪里去了？”
“徐三……”
劉缺這時才后知后覺。
細細想來，他確實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見過徐三了。
“不知道呀……”
這時賀九帶著大軍堪堪殺到，正準備大殺四方。
周圍的叛軍卻一個個繳械投降。
讓他一臉不爽。
好好的軍功，就這么飛走了，放誰能舒坦？若不是看到愚人眾在場，他還真想殺降冒功，狠狠賺他一筆！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下馬前迎。
還沒等他開口，洛水柔便已經掠到他面前，隨手出示了一下象征著愚人眾身份的令牌，沉聲道。
“借我們一些馬！”
那漆黑如火的令牌讓賀九一怔，即使他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但也能看出其質地不菲，至少身份不低。
“除了三級以下俠客的之外，其余人立刻跟我走！”
沒有一絲絲遲疑，千余人的愚人眾隊伍立馬分出百余人從士兵手中搶下馬匹，徑直隨洛水柔而去。
他們的方向，是西海城。
“這……”
賀九和眾將士面面相覷，都不知道愚人眾唱的是哪出。
這時劉缺走了過來，手里還揣著秦懷恩的腦袋：“賀將軍，久仰大名！我乃劉缺，此獠乃我所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