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為孤,為皇爺爺,為大周!”

    秦川神態變得溫和。

    很難想像,一個年僅十七八歲的少年臉上,居然透露出一抹暮色長者才會有的和藹可親。

    “這頓飯,就不留你們吃了,孤明日便要動身,一路奔波需要休息,諸位請回吧。”

    打發走了西海官員后,宴會也漸入尾聲。

    是夜。

    秦川懶得再找地方,索性就在望舒酒樓住下。

    “殿下,這是我們這些天來,搜集到的有關西海勾結海寇的罪證,這些西海官僚,不僅資助叛軍作亂,還在西海戰役中巧取豪奪,大肆斂財,殺良冒功!”

    洛水柔將愚人眾搜查到的罪證遞到了秦川的書案上。

    臉上盡是憤慨。

    看著上面的事跡,秦川面色陰沉。

    怪不得西海戰役打的那么艱難,那么慘烈!二十萬海凌衛一朝盡喪!

    原來都是這些該死的士族從中謀利!

    白王!

    你死的不冤啊!

    想起被異獸殘害的白王,秦川心中沒有任何的悲傷,唯有暢快。先前因為白王慘死的憤怒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對西海官僚集團和世家體系滔天的恨意!

    國賊!

    皆是國賊!

    秦川沉思片刻,緩緩道。

    “讓織田苓來見我。”

    織田苓作為海鬼國人,尤其是幕府將軍之女,應該能知曉一些情報。

    秦川手中的這些名單,需要聽聽她的說法。

    很快,織田苓都來了,披著一件薄紗,秀色可餐。

    看著她三分羞澀,三分坦然,三分扭捏和一份期盼的神色,秦川知道,這小妞是誤會自己了,還以為自己讓她深夜造訪是為了把她吃掉呢。

    “別發燒了。”

    見慣了絕美天仙的秦川,對女人早已有了抵抗力。

    雖說織田苓確實稱得上絕美二字,但比起蘇慕苒和清玄來,還是遜色不少。

    清玄老婆就在隔壁呢,他豈能被美色所惑?

    “這么冷天,你也不嫌凍著?”秦川朝洛水柔癟了癟嘴:“水柔,給她拿件大紅襖子披上。”

    洛水柔忍著笑,找了兩件大花襖,把織田苓裹成了粽子。

    織田苓心中倍感挫敗。

    她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真的那么沒有吸引力嗎?

    當初的天皇是這樣。

    如今的秦川也是這樣。

    她哪里知道,女色對于男人,是最低級的誘惑,以色侍人者,色衰而恩馳。

    秦川沉聲問道。

    “你對西海,可還熟悉?”

    這一問,織田苓就大概清楚秦川找她來是要做什么了。

    “不太熟悉,自八年前開始,我海鬼國和西海的往來,都由皇族執掌,并非經我幕府的手。”織田苓如實道:“殿下如果想知道,西海有沒有人和我國勾結,我的回答是有,而且有很多;但具體是哪些人,奴身真不知道。”

    織田苓沒必要騙他。

    這一點秦川很清楚。

    “你們天皇的手伸的還真遠!”他冷笑一聲:“只怕早就開始布局了吧?你們幕府居然對此一無所知,怪不得輸。”

    織田苓有些尷尬。

    但她不得不承認,秦川說的有道理。

    幕府原本把持了海鬼國大半個疆域,幾乎可以左右皇權!結果呢?

    如此大好的順風局勢,硬是被天皇悄無聲息,細雨潤無聲的扳了回來!

    不僅大大的中央集權,還掃清了國內叛亂,剪除了幕府勢力!

    此等手腕心胸,不可小覷!

    “那你知道什么?”

    秦川又將目光挪到了織田苓身上,不得不說,織田苓天生的娃娃臉,再加上那一對傲然的雪白,猶如細枝結碩果,讓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會忍不住欲血噴張。

    感受到秦川逐漸熾熱的目光,織田苓似乎又有了信心,刻意的貼近秦川,昂首挺胸做出一副嬌羞垂憐的可人模樣。

    “殿下,您容奴家好好想想,好不好嘛~”

    “休得發燒!”

    秦川直接讓洛水柔把織田苓趕了出去。

    “出去吹吹風,或許能清醒一些!”

    織田苓一臉錯愕的被洛水柔押了出去。

    洛水柔心中冷笑。

    她身懷合歡媚功,秦川都巍然不動,你一個小小的騷猸子,也能誘惑得了殿下?

    笑話!

    這時。

    樓下傳來人稟報,說是西海郡守深夜來訪,有要事稟報殿下。

    洛水柔連忙進屋,將此事告知了秦川。

    秦川一怔。

    “讓他進來。”

    很快,披著黑色衣袍的西海郡守鬼鬼祟祟的溜進了屋內。

    那副小心翼翼,唯恐被人看見的姿態,引得秦川不禁想笑。

    “郡守大人,你這是作哪般啊?”

    只見西海郡守進門就跪,似乎下了很的決心一般,沉聲道。

    “太孫殿下,臣要告發白王妃和其義子私通!”

    饒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秦川,此刻都不由得驚得目瞪口呆。

    “啊?”

    他神色復雜,深深的打量著西海郡守。

    “你可不要平白污人清白!”

    “臣有證據!臣在白王府內,有耳目!”

    說著,西海郡守就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掏出一個賬本。

    洛水柔接過去,簡單查看一番確定里面沒有藏著什么禍害人的毒物后,再轉交給了秦川。

    秦川翻開一看,神色頓時凝重。

    良久,他沉聲問道。

    “那義子是什么來歷?”

    “微臣不知,外人傳言那義子是白王行軍途中,所救的民間孩子,后被白王收為義子,至今已有八年。”西海郡守如數家珍,娓娓道來:“八年內,那義子深入簡出,幾乎不被外人所道,直至白王暴斃之事傳入西海后,方才現身。”

    “他沒跟著白王嫡子去造反?”秦川問道。

    照這么說來,白王對這義子恩重如山,他理應像死去的白王嫡子那般,為父報仇才對。

    怎么躲在了這西海,一聲不吭?

    “據微臣所知,此人十分低調,白王嫡子發兵之前,此人還勸誡白王嫡子隱忍,可見其心思之深。白王嫡子兵敗之后,白王妃立刻把持西海諸城,一改常態讓我等跪迎王師,其中未嘗沒有此人的勸誡。”

    八年前?

    正是海鬼國天皇開始插手西海的時候!

    這世間,怎會有如此湊巧的事情?

    “所以你的意思的是?”秦川透著試探道。

    西海郡守態度堅決,斬釘截鐵:“白王謀反,絕非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白王府上下,皆牽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