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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疏現在知道笑笑為什么沒法接近小陳了,因為按摩店正門供奉了一尊關公像,常年香火不熄,老板應該十分虔誠,那神像對陰靈有相當程度的威懾力,小陳平時吃住都在店里,尋常沒事不會出門,孩子無法進去,自然也就無法去找母親。
之前他們來的時候,也不會過于注意這種細節。
像小陳這種外地過來打工的人,吃穿都很節儉,能不花錢就盡量不花錢,像今天這個咖啡館,何疏從她的反應能看出,小陳基本一年到頭都沒進來過。
她在何疏跟廣寒對面坐下,可她沒發現,笑笑就坐在她鄰座的空位上。
那里沒有陽光,被一片綠植擋住。
笑笑一瞬不瞬看著小陳。
她早就知道那是自己的媽媽,讓何疏幫忙,也只是想能與母親近身接觸。
“何先生,你電話里說的,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廣寒就算不說話,給她的壓迫力也極大。
這個年輕女人坐立不安,有些想走了。
“不瞞你說,我的確能看見一些東西,這事要不是找上門來,我也不會多管閑事,你女兒現在就坐在那里看著你。”
他抬頭指了指萬年青后面的座位。
小陳猛地扭頭望去。
她自然什么都沒看見,但臉上的震驚卻多于恐懼。
“她、她是什么樣子,你能說說看嗎?”
“我昨天遇到她的時候,她身上衣服很破爛,也有很久沒吃到東西了,我看看,嗯,她右邊眉毛上有一點小紅痣,不過長得很可愛,她說她想找你,但她見沒法靠近你,所以只能跟著我。”
說到這里,何疏微微加重語氣。
“陳小姐,我不知道你們是出于什么原因,才選擇放棄這個孩子,但既然她現在已成嬰靈,還有如此深的執念,你最好親自跟她談談,解了她的心結,再請個高僧大德超度她,否則以后恐怕有更大的麻煩。”
小陳紅了眼眶,身體微微顫抖,不時扭頭去看笑笑的方向。
“對不起!”
她本來還抱著一絲何疏是江湖騙子的想法,但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懷疑了。
因為何疏每個字,都像刀剜開她的心。
“我也不想這樣,我本來想生下她的……”
耐心等她逐漸平靜下來,何疏才道:“能具體說說嗎?”
幾年前,小陳結婚。
她的老家閉塞守舊,比阿琴家鄉更甚。
小陳懷孕的時候,婆家就偷偷找了關系,查出她肚子里懷的是個女嬰。
“當時我老公就跟我說,不如把孩子打掉,養兩年再生一個,因為公婆那邊一心想要個男孫,他也怕我在婆家難做。”
一個大老爺們,怕老婆在婆家難做,不自己支棱起來,擋在老婆前面,反倒讓老婆去墮胎,爭取下次再生個男孩,這是什么道理?
何疏張了張口,忍不住想吐槽,大腿忽然被輕輕按了一下。
是廣寒示意他先聽小陳說完。
何疏只得強忍住說話的欲望,集中精神聽她說下去。
話說回來,他也知道,像小陳這樣的故事,一點都不少見。
“當時孩子已經五個月了,我實在是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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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里,何疏再也忍不住了。
“你怎么會信這種東西?!孩子性別是天生的,求神拜佛也沒用,吃什么藥都不可能改變,就算女的又怎么了,你自己就不是女的嗎?你老公腦子有問題,你也跟著他犯傻嗎?!”
小陳默不吭聲,任他罵著沒有還嘴,也許她也需要有個人這么罵她,讓她稍解心中痛苦。
她偷偷服用轉胎丸,希冀借此發生奇跡,一來保住孩子,二來自己也不用再受冷眼,兩全其美,結果一個月后去產檢,她得知一個更為晴天霹靂的消息。
醫生說胎兒出現畸形,建議引產。
這下小陳徹底沒了希望,只能聽從醫生建議,將孩子舍棄。
“孩子當時我見過,已經成形了,我知道我對不起她,可是我也沒辦法……”
后來,她開始頻繁夢見孩子。
一開始是個嬰兒,不會說話,牙牙學語。
她心生憐惜,只當是自己思念過度,還在夢里抱著孩子,教她說話。
后來孩子漸漸長大,會叫媽媽了,還會陪她聊天。
但這個夢也不是經常出現,近兩年,她已經很少夢見了。
而小陳來到這間按摩店工作兩年左右,時間正好能對上。
何疏聽出一絲不對勁。
“你現在,是不是有另外一個孩子了?”
小陳一愣,猶豫片刻,點點頭。
她又趕忙解釋:“當時我還沒出來打工,還跟公婆家里住,要是孩子現在出生,我肯定就把她生下來了!”
這話像是為自己辯解,又像是專門解釋給孩子聽的。
何疏朝笑笑望去,后者已經垂下頭,再也不去看小陳了。
“是男孩吧?”
即使心里隱約有了答案,何疏還是特意詢問一句。
小陳欲言又止,點點頭。
這時她的電話響起,小陳接起,跟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兩句,讓對方帶著孩子過來找自己。
“何先生,我知道你肯定是個有本事的人,笑笑這件事,能不能請你幫幫忙?孩子一直留在這里,對她自己也不好的。”
何疏神情淡淡,已經沒了起初對這年輕女人的同情。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是怕她妨礙你的家庭生活,才急著想把她送走吧?”
小陳苦笑。
“哪有母親會不希望孩子平平安安長大呢?那個時候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要是一開始就不想要她,我又何必去吃轉胎丸?”
何疏忍了又忍,忍不住詰問:“你那時候就是堅持生下來又會怎樣?男孩就一定能保證他孝順你嗎?我也是男的,恕我直言,你以后能不能被養老送終,跟生男生女沒有關系,本質還是孩子的人品!這個被你們放棄的孩子,三年來執念不散,一直想跟著你,如果能長大成人,一定是個孝順孩子。”
小陳沒有說話,她也不再看向笑笑,而選擇望向外面。
逃避也好,愧疚也好,她顯然不愿意繼續交談下去。
何疏見狀,火氣卻越來越有點壓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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