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看到了這些？”殷桃挑眉，認真起來，盯著李小妹再仔細想想。
“還有……”有些糊涂的李小妹只有又回憶了起來，“我看那個柜臺上算賬的賬房先生也不錯，還有店里伙計也挺多的……”
殷桃搖搖頭，聽了這么久，李小妹也沒說到點子上。
“你只看到了好的一面，沒看到不好的？”殷桃提醒她。
李小妹恍然大悟，“娘說的是慕小姐，慕小姐就是對門書肆最大的問題？”
魏氏可惜自己剛才沒有親眼去看，在一旁聽她們對話聽得津津有味。
“沒錯。”殷桃點點頭，“我同你們說話，開門做生意，在保證貨品質量的前提下，最重要的是講究信譽和態度。”
“對面書肆的東西如何，我便不說了。”殷桃認真道，“那位大小姐的脾氣，哪里像是能正經做生意的。”
李小妹仔細回想了一下，覺得殷桃說的十分有道理。
“娘說的對，她情緒又不穩定，還有些看不起客人的模樣，今日可是有不少客人就被她給趕跑了。”李小妹補充道。
“竟然還有這種事？”魏氏也覺得好笑，開門做生意，竟然還有故意往外趕客的。
“至于你說的那厲害的賬房先生，我發現他可是要全聽慕小姐的吩咐，一點主都做不得，這樣的人，也就只是個記賬的而已。”
“即便到時發現了賬本上存在的一些問題，恐怕他的話，慕小姐也不會聽的。”
殷桃雖然剛剛只在對面鋪子里呆了一小會，但那雙銳利的眼睛早就看見了許多細節，見微知著，她早就看出來慕婉婷不是開門做生意的料。
“現在你們知道了吧？”殷桃輕松的笑道，“對面那家書鋪不過就是慕小姐一時興起開的，書鋪經營全靠她一個人的喜怒哀樂。”
“這么做生意，不就跟鬧著玩似的，不用別人使絆子，自己過兩天就會出問題的。”
“所以啊，咱們根本不用放在心上，讓對面高興兩天，不用管他們，等再過兩天，咱們想起來一看，說不定已經關門了。”殷桃挑眉笑笑，今日的好心情一點也沒有被慕婉婷影響。
古人都說，百密一疏。
殷桃沒想到，有一天這話也可以放在自己身上。
她雖然料到了慕婉婷不是做生意的料，但沒想到慕婉婷不僅表面囂張跋扈，做生意背地里陰招也沒少出。
第二日，因有了對門古韻書肆這個變數，殷桃早早的便和家人一起吃了早飯，趕到了松韻書鋪。
殷桃他們才將鋪子打掃干凈，開門迎客，發現對面書肆也開門了，一群人忙進忙出的，還挺像那么回事。
李家人因昨日殷桃的一番話，都猶如吃了定心丸一般，看到對面忙忙碌碌的，也不是很在意。
鋪子新開業嘛，折扣也大，總是要讓人家紅紅火火的賣幾日，他們完全有耐心等等看。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們都有些傻眼了。
大半個時辰過去，松韻書鋪只有零星一兩個人來購買筆墨紙硯，還都是以前忠實的老顧客。
對面已經來來回回出現了好幾撥人，李小妹無聊的站在門邊數了數，至少也有十幾個了。
掰著手指頭的李小妹正數著，看到有兩個書生模樣的人從對面的古韻書肆出來，正朝著他們松韻書鋪過來。
李小妹連忙擺出一張笑臉，熱情又殷勤的招呼他們進來，嘴也甜，哥哥長哥哥短的，叫的那兩個書生笑瞇瞇的，很是受用。
“我們想來看看筆托。”其中一位書生道，“我們剛來京城不久，聽說你們書鋪的彩繪筆托很有名。”
另一位書生也道，“是啊，不過沒想到我們今日尋著位置找來，發現不只你們一家有。”
書生無心的一句話，李小妹只是愣了一下，也沒有多想，旁邊站著的殷桃卻聽著覺得哪里似乎不太對勁。
殷桃心中立馬警覺了起來，十分關切這兩個書生的一言一行。
“筆托啊，確實是我們家獨家的，我們已經賣了好久了。”李小妹開心的打開錦盒，熱情的介紹著，讓眼前的兩位書生慢慢的挑選。
“嗯，還是這里的款式多。”一位書生拿起筆托對同伴笑道，“我就說再來這里看看，你看來對了吧。”
另一位書生也點點頭，不過看了兩眼突然抬頭道，“對了，你們的筆托多少錢一個。”
李小妹眉開眼笑，吐字清晰的道，“一兩，一兩銀子一個。”
松韻書鋪的筆托已經按這個價格賣了小半個月了，李小妹再說起這個價錢來，一點都不心虛，字正腔圓的。
李小妹正高興著，卻看到眼前的兩位書生頓時變了亮色。
手里拿著筆托的那位書生，皺著眉頭，一臉氣惱和嫌棄的道，“這么貴！怪不得對面說他們的便宜，我們還不信呢！”
“真是奸商！怎么能對面開價錢卻差這么多！”另一位書生也是一臉的嫌棄，甚至將心里的話直接說了出來。
“你看還是應該聽我的，那邊雖然個數少，但足夠我們挑的了！”
“對，咱們走，去那邊買！”
兩人說著話，不滿的瞅了李小妹一眼，好像她騙了他們許多銀子似的，氣惱的一甩手就走了。
被罵的一頭霧水的李小妹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么，就看見眼前的兩人要走。
她連忙想要跟上去攔住他們問個究竟，才走兩步，卻突然被殷桃伸手拉住了。
“不用追了，他們不會回來的。”殷桃在一旁聽著，已經聽出了大概來了，她思量著可能是對面的書鋪在搞鬼。
“可是……”李小妹有些受挫，但看著殷桃堅定的模樣，只好探口氣，走到一旁的椅子上重重的坐下了。
“這是怎么回事啊？”沉默了片刻的李小妹問道，“他們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啊，這筆托明明就只有咱們一家有啊。”
殷桃無法馬上回答李小妹的疑惑，因為她也在這個問題上很困惑。
雖然這件事肯定是對面在搞鬼，但這種筆托確實只有他們松韻書鋪一家有，對面書肆不過才剛剛開業，怎么可能會有這種筆托。五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