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天降萌妻:總裁愛不釋手 > 第29章 將夜
  申酉交替,衙門散值。

  “慶之,昨日才發了俸祿,我和老吳相約好去聽雨軒打茶圍,說好的他來做東,可要同去?”

  陳慶之換上常服,正準備離開衙門,冷不防被人從身后叫住,回過頭定睛一看,原來是與他同為巡風的張觀。

  張觀甚至還朝他擠了擠眉,露出男人都懂的神情。

  寒來暑往,白駒過隙,晃眼已經過去了四年。

  那位大當家也是個重諾守信的,陳慶之成婚都沒多久,就被一紙官文破格提升為正八品巡風。

  還是在府城那位勘異的眼皮子底下當值。

  兗州府的六扇門,因為有勘異親自坐鎮,所以不設有守備一職,勘異底下就是四大巡風,可謂是權力極大。

  能破格空降到這個位置上,尤其那位勘異仿佛看待自家子侄的態度,更讓一眾同僚覺得此子背后必然關系不淺。

  故而平時有個聚會什么的,都免不了喊上他一道前往。

  “張兄的好意小弟心領了,只是家中還有事脫不開身。”

  “等忙完這陣,小弟必在聞香樓擺上一桌頂好的席面,專門給二位哥哥賠不是。”

  陳慶之拱拱手,表情似是惋惜地拒絕道。

  “哈哈,理解理解,賢伉儷感情真好啊!”

  張觀也不氣餒,對方會拒絕也在他意料之中。

  這位空降下來的陳巡風,家中雖富,卻沒染上多少膏粱子弟的壞毛病。

  和他們這群老兄弟相處也比較融洽,絲毫沒有因為背后有人就拿鼻孔看人。

  只是有一點不好,懼內,除了推不掉的應酬,一般很少去青樓酒肆的地方。

  “那老哥我就先走一步?”

  “張兄慢走。”

  目送張觀離去,陳慶之無奈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貨一定又誤會了。

  明明他說有事,是真的有事情,造反呢,殺頭的買賣!

  怎么聽他這說話的語氣,搞得好像自己懼內似的。

  是的,隨著這幾年兩家人相處下來,兒子也已經生了兩個,那位邱大當家總算對他松動了口風。

  畢竟誅九族誰都逃不掉。

  陳慶之也終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測,自己這位便宜岳父正在干的事就是——

  造反!

  替福王造他那位皇帝大侄子的反!

  本來想著以一省御一國,怎么看都希望渺茫。

  生怕這位福王拿的是朱明寧王的劇本,陳慶之都考慮過要不要大義滅親,先下手為強。

  結果乍一問,好家伙,作為天子鷹犬的六扇門,居然有一大半已經投誠。

  管事兗州府城這一畝三分地界,頂頭上司勘異,張吳兩位同僚,再加上自己,近乎九成的高層都是福王的人。

  這已經不是往米里摻沙子,而是在往沙子里面摻米。

  屆時里應外合,就憑兗州府這位恨不得天高三尺的府尊,還有那幫吃空餉,喝兵血的守將,又能抵擋多久?

  真不是陳慶之看不起這幫酒囊飯袋。

  撐死一炷香的功夫,兗州府這座三百多年的老城,指不定就要改朝換代。

  哦,不對,福王也姓趙。

  小小的一個兗州府尚且如此,暨省其他州府的情況自然也差不太多。

  福王謀劃多年,倘若拿下自己的基本盤還要花上一番心思,合該找棵歪脖子樹把自己吊起來。

  而邱道榮當初能相中陳慶之,除了抱有給閨女找個乘龍快婿的心思。

  還有一點很關鍵,就是威遠鏢局的車隊平日進出城關,偷偷私藏一批軍械混入城里,簡直再輕松不過。

  如今萬事具備,只待七日之后福王打起清君側的旗號,暨省一十三府同發力,共襄義舉。

  ……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威遠鏢局,快接近亥時依舊是一片燈火通明。

  演武場上,幾輛驢車已經整裝待發,就等明天一早下鄉去收藥材。

  這是陳鎮南對外人的說法。

  至于真實目的,自然只有父子兩人知道。

  “詡兒已經睡著了?”

  少頃,陳慶之緩步從后院連接前堂的月門現身,陳鎮南見狀連忙問道。

  為了避免引人注目,此時場中唯有父子二人。

  陳詡是他的小孫子,年前才出生,到現在也止七個月大。

  平日里,他這個做爺爺的比陳慶之這個當爹的還要上心,一有閑暇就要逗弄上一番。

  “奶媽才喂過,將將睡下。”

  陳慶之老實作答道。

  絲毫不提方才險些又被自己笨手笨腳鬧醒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

  陳鎮南只是想找個話題,緩解一下此刻緊張的情緒,不多時,又抬眼看向已經快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兒子。

  “慶兒,你說這事真能成嘛,畢竟萬一敗了,那可是……”

  話說到這里,生怕隔墻有耳,陳鎮南立刻閉口不談。

  “父親大可放心,我觀那位行事,大行而兼顧細謹,大禮而不拘小節,是個能成事的。”

  弓在弦上,不得不發。

  都到了這一步,再反悔顯然已經不大可能,陳慶之能做的只有安慰自家老父親。

  畢竟自己入朝為官,不能親自負責押送這批軍械混入城中,遍覽威遠鏢局,能夠讓陳慶之放心辦這件事的,只有自己的親爹。

  故而半個月前,陳慶之隱晦向陳鎮南點名了邱道榮的真實身份。

  “況且再不行,憑兒子如今的功夫,想走又有幾個人能夠攔下。”

  “大不了到時候我帶著父親母親,還有訥兒詡兒,咱們一家人隱居山林,等風頭過去了,再換個地方重頭開始。”

  陳鎮南聞言猛地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只見隨著陳慶之真氣振蕩,一股渾厚綿長的氣勢登時升起。

  “慶兒你,你當真突破了?”

  似乎是過于激動,老鏢頭險些咬到自己的舌頭。

  “前些日子機緣巧合,孩兒碰巧打通了最后一條正脈。”

  陳慶之微微一笑,隨后將氣勢收斂。

  他也是幾天前察覺自己的修為水漲船高,已經到了瓶頸,本以為還要一段時間才能沖破關隘,躋身二流高手的行列。

  為此,他還特地和勘異請了一周的短假,躲在家中閉關。

  誰料才剛坐下調息,長春真氣運轉周天,那道關隘只輕輕發出一道“啵”聲,居然就被恍若無物地沖破。

  若非丹田真氣圓滿,運轉經脈暢通無阻,陳慶之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閉了個假關。

  “好好好!”

  陳鎮南撫掌叫好道,仿佛吃下一丸定心良方,端是滿面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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