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詭異的是賀夫人,一個丈夫,一個兒子,她就像個外人,吃著杏脯看戲,見溫瀾緊張,將杏脯遞給她,“吃點?”

    賀時禮打量著父親,說道:“你染頭發了?”

    賀錚咳嗽兩聲,“我只是做了個焗油。”

    “挺顯年輕。”

    “我也這么覺得。”

    溫瀾無語。

    這是什么對話。

    鄧媽身體本就不好,很快就回房休息,溫瀾則看得出他們有話要單獨聊,主動提出,先回后院休息。

    回后院的路上,她伸手拍了拍小臉。

    自己面對賀錚時,應該沒說錯什么話吧。

    父子倆長得一點也不像,賀時禮那般紳士穩重,他的父親怎么......

    長了副悍匪模樣。

    也太兇了。

    婆婆當年是怎么嫁給他的。

    ——

    她回屋時,恰好王叔在,他搬了幾個禮盒到她屋內,“王叔?這是......”

    “今晚賓客們送的禮物,有人送了玉石首飾,明顯都是送給你的,宴會開始前,俞老就叮囑,把東西給你送過來。”

    “這么晚,辛苦您了。”

    “沒事,你就是太客氣了。”

    溫瀾給他倒了杯熱茶,“王叔,您休息會兒吧,東西放在這里,我自己收拾就行。”

    王叔笑著看她,“您見到老爺了?”

    他口中的老爺,應該就是賀時禮的父親。

    溫瀾點頭。

    “你別怕,有先生在,他不會對你怎么樣。”

    “他......怕自己兒子?”

    王叔樂了:“他就是被先生從家里攆出去住的,近些年大部分時間都在國外,回家也待不了幾天。”

    “父子關系不好?”

    王叔愣了下,似乎不知該怎么形容。

    過了半晌才說了句:“在別人家,是老子管兒子,在咱們家,是反過來的。”

    “而且他現在......”王叔咳嗽了一下。

    “是在幫先生打工。”

    溫瀾眨了眨眼,以為自己幻聽了。

    父親給兒子打工?

    賀時禮有這么強勢?

    王叔繼續說道:“您別看老爺長得兇,拿先生半點法子都沒有,就連當年的老太爺都說,兩人在一起,先生更像父親。”

    “公公婆婆,他們夫妻關系不好嗎?”溫瀾問道。

    王叔點頭如小雞啄米,“經常吵架!所以先生才讓兩人分開住,說是距離產生美。”

    溫瀾抿了抿嘴。

    以前聽婆婆說,他們夫妻不睦。

    她認為,沒有離婚,大概是因為大家族離婚牽扯太多,如今看來,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夫妻不睦,似乎和她所想的那種不太一樣。

    **

    此時的書房內

    賀家父子倆相對而坐,一直沒開口,賀夫人坐在一側,已經哈氣連天,“你倆是準備干瞪眼,一直瞪到天亮?那我先去睡覺了。”

    賀錚咳嗽兩聲,伸手摩挲著手中的佛珠,“我們好幾個月沒見了吧,你變化挺大,似乎長高了。”

    賀夫人滿頭問號。

    每次見面都是老一套。

    兒子八百年前就不發育了,長高?長個屁啊!

    賀錚看著兇,也的確不好惹,年輕時脾氣十分火爆,在京城也是呼風喚雨的人物。

    十分張狂,連賀老爺子都管不住他。

    偏被兒子拿捏得死死的。

    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吧。

    就連賀錚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會怕一個小子。

    每次他們與妻子發生爭吵,自家兒子總是用一副要死不死的眼睛盯著他看,也不說話,就這么直勾勾看著他。

    太詭異了,直教他心里發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