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不能讓你哥,連夜坐飛機,還要熬夜開車過來吧,找個司機怎么了?”江鶴庭抱怨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徐挽寧笑道,“這次去京城怎么樣?”

    徐挽寧以前有漂亮的披肩長發,微微卷翹,現在剪成了齊耳短發,簡單又溫柔,她比離開時氣色好了很多,只是身形依舊瘦削,有種弱柳扶風之感。

    她隆起的肚子消失了。

    腰肢細得好似一只手就掐得過來。

    醫生早說過,那個孩子受過撞擊,能活著是奇跡,平安出生的概率很小。

    所以......

    他們的孩子,是沒了嗎?

    陸硯北走在兩人身后,聽著兩人對話。

    “珠寶展就是老樣子,挺無聊的。”

    “是嗎?”

    “你是不是想問我,有沒有看到陸硯北?”

    徐挽寧愣了下,輕聲說,“我沒有。”

    “我剛走出展廳,就被他攔住了,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粘著我。”江鶴庭當著陸硯北的面抱怨,“神出鬼沒的,簡直嚇人,好歹是京城響當當的人物,怎么弄得跟無賴一樣。”

    陸硯北嘴角一抽。

    江鶴庭......真是好樣的。

    徐挽寧卻笑出聲,“你不是很有脾氣嗎?他粘著你,你可以把他一腳踹開啊。”

    “行,下次見到他,我肯定踹他。”

    陸硯北就站在離她不足一米的距離,默默注視著她。

    他不知道這幾個月,她都經歷了什么。

    只想上去抱抱她。

    徐挽寧眼神空洞,說道,“司機大哥進來了嗎?坐下喝點水吧,辛苦你了。”

    江鶴庭無語。

    辛苦個屁!

    一路上,都是他開車,某人只顧著裝酷沉思,根本不管他困不困,累不累,渴不渴。

    黃媽端了茶水進來,又去準備早飯。

    “我也回房洗漱一下。”徐挽寧拄著盲杖,小心翼翼地在地面試探。

    “我送你。”江鶴庭說。

    “不用,我總要學著自己走路。”

    顯然,徐挽寧還不是很適應。

    走到門口時,腳下忽然趔趄,江鶴庭下意識伸手,想去拉她,只是陸硯北身隨心動,動作更快,伸手抓住了徐挽寧的小臂。

    好細!

    細得讓他心疼。

    徐挽寧下意識扭頭看向陸硯北,隱約地,她似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檀香。

    冷冽,危險,又神秘。

    失明后,她的其他感覺被無限放大。

    嗅覺,聽覺變得異常靈敏。

    她隨即愣住,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攥著盲杖的手指輕輕發顫,“啪嗒——”盲杖掉在地上,她下意識伸手,要去摸這只手的主人。

    陸硯北伸手,想握住她。

    就在兩人手指即將握住的瞬間,一聲嘹亮的孩子啼哭,打破氣氛。

    徐挽寧甚至來不及蹲下身子撿起盲杖,急忙呼喚著:“黃媽、黃媽——”

    “小姐,你別急,我去看看。”黃媽脫下圍裙,一邊擦手,一邊朝徐挽寧剛走出的屋里走,“呦呦,我的小祖宗啊,原來是尿了......”

    陸硯北好似被人當頭打了一棍子!

    孩子的哭聲,在他耳邊回蕩,好似驚雷炸響。

    孩子......

    嚇得他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