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想了半天也沒想清楚原因，
索性不再去想，
對了，
兄弟李響呢？
“小五，李響怎么樣了？”
“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響哥昨天就出院了，現在說不定正在局里審問犯人呢。”
小五收起碗筷，
“好好養傷才是關鍵，你現在還沒脫離危險，別整天想著破案了。”
安欣有些疑惑，什么意思？
還沒脫離危險？
他感覺現在身體狀況很不錯，沒什么不適，怎么會還沒脫離危險。
剛想開口詢問，門外傳來腳步聲，
李響推門而入，
“小五說的沒錯，你現在首要任務就是養傷，腿上的肉都快爛沒了，
還整天亂蹦噠，想著破案。”
小五看到李響來了，收拾完飯盒，看向二人，
“你們兄弟倆聊吧，我先走了，鍋里還燉著雞湯，晚上我再來。”
“不是吧....還喝！”
安欣擺著苦瓜臉目送走小五后，臉色一正，看向李響，
“曹闖呢？”
李響剝橘子的手一頓，隨后抬頭，強行擠出一絲笑容，
“我說安欣，你這臉變得真快，讓小五看到，又該說你應該去學川劇變臉，
我看也是，警校耽誤了你變臉的天賦。”
抬頭看到安欣的臉色，知道這件事搪塞不過去，
嘆了口氣，
接著剝完手中橘子，放在安欣床邊，
“師父，辭職了，然后消失，到現在都沒消息。”
“他不配師父這兩個字！”
安欣情緒激動，嘶吼道。
“你這么激動干什么，他就算辭職也是我們的師父。”
李響有些不理解安欣為什么這么激動，
拿起橘子，
“你不吃我吃了啊。”
安欣繼續沉默，李響掰了兩半放進嘴里，吃了起來，
“真別說，買橘子的沒騙我，就是甜。”
“你知道我那天看到什么了了嗎？”
李響嘴邊的橘子慢了半拍，“什么看到什么了？”
安欣自顧自說著，
“開貨車撞我們的人不是你們抓的那個司機。”
“不是司機是誰，還能有鬼嗎？”
“沒錯，就是鬼，內鬼曹闖！”
空氣瞬間陷入死寂，
片刻后，
李響擠出一絲尬笑，
“我看你是被裝糊涂了，怎么會是...”
“我們都被他騙了啊，為什么，為什么....”
安欣抱頭痛哭，這件事他沒跟任何人說，
一直等著兄弟李響到來，才敢吐露心聲。
看到安欣痛哭的神情，
李響整個人呆坐原地，
腦子嗡嗡響個不停，
感覺隨時都會爆炸，
“不是，師...曹闖怎么會，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安欣搖頭，
“除了升官，還能是什么。”
李響有些絕望，滿臉不可置信，
“權利能讓人殺自己的徒弟？”
“不是殺自己的徒弟，而是殺徐江！”
“徐江？”
李響回想起那天徐江自首的情景，有些疑惑，
“徐江明知道警局有內鬼，還敢自首，這不是找死嗎？”
“不，他不是找死，反而他很聰明。”
“聰明？你怕不是也傻了吧。”
安欣搖頭，
“設身處地想想，不難想到徐江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當時京海市全民皆兵，徐江無處可逃，
就連他背后的靠山，趙立冬也沒辦法保他，
而徐江又知道趙立冬很多事，
所以為了保全自己，最想讓徐江去死的除了他還有誰，
后來曹闖不知從哪得到消息，知道趙立冬要殺他，
恰好碰到我們，才想到自首。”
說到這里，安欣看向李響，
“他知道我會保他，只要他被關進監獄，憑他在京海市的名氣，
一定會受到上面、乃至全市的關注，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個時候，誰再想動手不相當于自尋死路？”
李響恍然大悟，
“奇了怪了，這個莽夫還能想到這些？”
“他想不到，但有人能替他想到。”
“誰？”
安欣扭頭，兩人四目相對，
顧清風！
這個名字同時在兩人腦海浮現，
當時徐江說的很清楚，
有人勸他自首，
這個人就是顧傾風。
“看來當時顧清風確實打算給徐江一條活路，
不過......”
“不過什么？”
“不過，這跟他的身份很不相符，顧清風是陳舒婷的老公，
白江波又是徐江殺死的，那么顧清風應該跟徐江有仇才對，
又怎么會救他一命？”
安欣躲過他手中的橘子，掰了一半放進嘴里，
“那是你想的太簡單，顧清風這么做可不是一般人，
殺人不過頭點地，可報仇方式不止這一種，
我猜，顧清風當時的想法，
肯定是想把徐江送進去，讓他一輩子在監獄，
接受思想上的教育，身心還有軀體的勞動改造，
你想想，一個在京海當個半輩子老大的人，
能接受這些？
如果不是徐江走投無路，求生欲望十分強烈的話，
斷不會相信顧清風的鬼話。”
李響贊同點了點頭，
“沒錯，設身處地一想，當時徐江情況確實很糟，糟到絕望，
現在有根救命稻草，自然要死死抓住。”
李響搶回橘子，“想吃自己剝。”
“你還是不是我兄弟？我是病號，病人，要照顧病人懂不？”
“怕了你了，我給你剝。”
將手里橘子一股腦塞進嘴里，
又重新從袋子拿出一個橘子，慢慢剝了起來。
“響，你說曹闖會不會......”
“我猜不會。”
安欣眼里帶著痛恨，還有惋惜，
最后化作一聲輕嘆。
李響也為之一頓，
其實，
曹闖的結果，兩人都已猜到，
只是不愿承認，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這一場車禍，
恩怨兩清，
師徒情誼到此為止。
看著低頭剝橘子的李響，
安欣想了很多，張了張嘴，
最終，把話咽了下去。
拿起手機，
找到顧清風手機號，
撥了過去。
“你給誰打的？”
“顧清風。”
“顧清風？你給他打電話干嘛？”
“當然是謝謝他救我一命。”
李響低頭繼續剝橘子，
這理由還真無法反駁，
說到底，他也得感謝人家，
若不是他，估計倆人下場比現在還慘。
嘟嘟嘟...
“沒人接？”
安欣狐疑一聲，再次撥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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