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溫度剛剛好，
京海市，清風物流，
二十一輛嶄新的貨車面前，
經過層層篩選出來的司機，臉上露出笑容，
這些人都是上次經李詩琪介紹，
大部分來自她老家，
此刻全都掩飾不住眼中的興奮，
“這老板還真是大方，不僅工資跟之前一樣，而且每一趟還有提成。”
“如果獲得客戶好評，還有錢拿！”
“這算什么，關鍵是干的好，月底還有獎金！”
所有司機神情振奮，有些后悔怎么沒早點遇到這么良心的公司。
簡直就是慈善家，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我決定了，在這干一輩子。”
“老鄉，俺直接簽了二十年的合同，工資比你們每月多500。”
說話的名叫趙無極，這里人都叫他老趙，
是個老手，開了二三十年的貨車，沒出過一次事故，如果不是因為家里兩個孩子上大學，
每月需要大把的錢，他早就換份輕松的工作，一直干到老，
之前三川物流倒閉，沒了收入來源，
可把他著急壞了，如果沒有李家丫頭介紹的這份工作，
他興許會去工地當小工，賣苦力。
京海的物流公司來回那么幾家，
貨車司機，一個蘿卜一個坑，哪有多余的，
所以公司倒閉，意味著失業，
失業代表著什么，不言而喻。
所以老趙為了多賺點錢，直接簽了二十年合同，
相當于簽了賣身契。
“你確定你還能活二十年？”
眾人開著玩笑，但心里都對老趙很尊敬，
隱隱有這群人中小隊長的意思。
現在得知老趙直接簽了二十年，
驚訝的同時，心思活絡起來，
腦子里打起自己的小算盤，
來之前聽說這是家新公司，而且車不算多，只要二十輛，
算是夠得著中等物流公司的門檻，
所以大都沒報有什么信心，打算觀望一陣，再做決定，
可現在進來后，才發現這里跟他們之前打聽到的根本不一樣，
差別一個天一個地，
讓他們不得不懷疑，有人故意抹黑。
此刻聽到有人直接簽了二十年，全都紛紛意動，
打算私底下找老板，看能不能修改合同。
也簽個二十年，或者終身合同之類的。
只要每月多給點錢就行。
“大家安靜下，這趟活開始前我說兩句。”
眾人噤聲，齊齊看向這位年輕的高老板，
“我是高啟盛，清風物流的管理者，你們現在所享受的待遇，應該感謝公司老總，顧清風，
若不是老總堅持，我是不會連活都沒干，就給出這么高的工資，
希望你們能理解，我就是這么現實的一個人，
另外，月底會有考核，想繼續留下的，不用我說都知道該怎么做。
在我這里，能者多勞，多勞就意味著收入增加，提成增加，
所以，你們能拿多少錢不是我說了算，而是你們自己決定！”
眾人眼神露出堅定，這里的待遇是他們所見過中最好的，
此刻全都鉚足了勁，留下來，爭取拿更多的錢。
高啟盛眼見眾人的反應還不錯，繼續說道，
“接下來這趟貨是我們清風物流第一筆生意，一定要把貨物安全送到。”
“放心吧，高老板，我們這些人中，經驗少的都開了十年，多的更是開了一輩子，
更何況這趟還是回老家送貨，路熟得很，保證萬無一失。”
高啟盛點點頭，這群人是否像風哥說的那般靠譜，還得看實際行動，
看得見的才叫本事，其他的都是吹牛逼。
“老趙，你資歷高，經驗也多，車隊隊長你來當相信大家伙都沒意見。”
趙無極眼神一愣，有點始料未及。
“趙哥，你當這個隊長，我們都沒意見。”
“沒意見。”
“贊成!”
眾人沒什么意見，這件事也就定了下來。
“準備下，馬上出發。”
高啟盛對著眾人說道，接著把老趙叫到一邊，
“盛總，有什么事？”
“老趙，聽說你老家是龍歸山的，應該知道龍歸山吧。”
“龍歸山？那太清楚了，小時候沒玩的，經常去摸瞎喝山泉水。”
高啟盛眼角露出笑意，
“老趙，這次如果有機會幫忙弄點山泉水，顧先生喜歡。”
老趙露出為難之色，
“盛總，實話跟你說，現在龍歸山不必從前，再加上幾年前那場地震，好多路坍塌的坍塌，堵死的堵死，
連人都進不去，跟別說找山泉水了。”
高啟盛有些失望，“既然這樣，那就算了，這次出車注意安全。”
“謝謝盛總。”
老趙轉過身，糾結半天憋出一句話，
“盛總，山泉水的事我試試，但不敢保證。”
“行，不過也別太在意，盡力就行。”
“誒，那我先走了。”
二十一輛車貨車先后出了工廠的大門，
高啟盛站在原地，看著這條長龍望出了神。
......
海邊廢船上，
一道黑影不斷忙著什么，
切開水泥袋，
利索掃入鐵桶中，
最后還抖了幾下袋子，
“浪費可恥。”
緊接著從海里打上幾桶海水，倒進鐵桶，
熟練地動作讓人看著渾身發毛，
水泥化熱，熱氣帶著水泥粉把曹闖嗆醒，
“咳咳...”
看到醒來的曹闖冷笑一聲，
“好好地副局不做，偏偏找死，曹闖我以前真是看錯了你。”
聽到這句話，看到過山峰手里的動作，
瞬間明白過來，
“趙立冬讓你來的吧。”
過山峰豎起大拇指，
“曹隊長不愧是老刑警，就是聰明，一猜就對。”
曹闖知道自己接下來的下場，
但沒想過逃跑，
他不是一個人，還有父母，妻子，孩子，
這些牽掛，讓曹闖不得不坐在這，
其眼看著對方為他打造棺材，
“兄弟，趙立冬不是什么好人，等你失去利用價值那天，
也會有人像你對我這般對你。”
“他不是什么好人，正好，我也不是。”
曹闖閉上眼，不再說話，安靜度過最后這段時光，
他想了很多，但腦海中最后的畫面，
依舊停留在兩個徒弟臉上。
...
不一會兒，
一個鐵桶被人一腳踢下海，
靜靜地下沉至海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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