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茶素的飛機上，張凡帶著四個姑娘坐在狹窄的座椅上，睡的哪叫一個香甜。微鼾聲此起彼伏的，兩天的手術，第一天三臺第二天一臺，因為都是高強度的手術，張凡說不累是假的。四個姑娘雖然沒上手術，可全程都是陪著站下來的。
可以說，站著的她們比張凡或許更累，就好像跑長途一樣，司機累，副駕駛的照樣也腿肚子抽筋。所以，一上飛機，在嘈雜聲中，幾個人如同昏死過去一樣，睡的讓周圍的人不停的鄙視著張凡，好像張凡帶著四個姑娘干了什么經天緯地駭人聽聞的事情一樣。
說良心話，南方的冬天和北方的冬天，就尼瑪不是一個球上的。在蘇大強那邊，冬天其實也不好受，總是一種濕乎乎的，身體就像是小孩子的鼻涕一樣，怎么都不干爽，而北方就好了很多。冷歸冷，可進了暖氣房，春天又回來了。
特別是茶素，這兩年政府稍微富裕了一點，這個富裕是真富裕了。傳說前幾年，政府把能抵押的都抵押給銀行了，現在明顯好多了，最起碼工資不用再看銀行臉色了。
所以，暖氣燒的是相當的大氣，別看張凡住的是別墅，一些配套設施都是陳舊的，比如這個暖氣，溫度高低自己是調節不了的，只能是看人家鍋樓房的工人心情。
張凡回到家后，小屁孩就穿個大T恤光著屁股躺在搖籃里。邵華每經過一次，他就咿咿呀呀的打招呼。
這兩年，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狼性育嬰方式，說孩子單獨躺在床上哭的時候，不要管，讓他哭，不然孩子會任性，孩子沒有獨立性。
這都尼瑪是扯犢子的，嬰幼兒還沒那么多心眼。
張凡每次出去飛刀，不管是忙還是不忙，往往都會帶一點小禮物回家。以前江陽的美食是長河三鮮，不過聽說九幾年以后，能全部吃過的都是大佬。馬蹄酥相對于各地的糕點來說，還是可以吃一下的。
當然了，這種東西還不能給小屁孩吃，別看小小子口水都還控制不住，可看到邵華嘴巴一動一動的，他就激動的雙手雙腳的折騰，自己把自己小臉蛋弄的紅撲撲的，好像再說：我也吃，我也吃。
邵華老娘不滿意的把邵華趕走了，她覺得兩口子再欺負她的大外孫。
周一，張凡進醫院，然后看到任麗、閆曉玉她們大包小包的集體站在醫院的行政樓里，嘰嘰喳喳的，最后一批療養的要去海島了，張凡代表醫院歡送了一下。
當然了，也就站在門口搖了搖手，就算歡送了，畢竟要過年了，醫院里面事情還是很多的。
元旦對于華國人來說，不太重要。也就政府下達幾個文件，然后扎帳的扎帳結算的結算，對于普通人來，沒啥太大的區別。
可春節就不一樣了，雖然是塞外，但街面上已經熱鬧起來了。調皮搗蛋的小屁孩們，拿著打火機已經滿街頭的開始點炮仗了。
特別是醫院住院部后面，護理部主任沒事就提著掃把嚇唬小屁孩們，這群小屁孩就在樓下放炮，一群心內科的老頭老太太，本來心臟就一驚一乍的，再讓是不是的炮仗嚇一跳，血壓心率蹭蹭蹭的往上冒。
也是奇怪，以前醫院門口沒數字提槍的時候，小屁孩們也不喜歡來醫院，畢竟保衛科的會抓住小屁孩嚇唬打屁股針，可現在醫院門口有數字提槍了，倒是如同讓這群小屁孩們來了興趣，沒事就跑醫院門口。
“要不讓歐院也跟著去吧，任總和閆院長去，我不是很放心啊。”張凡有點憂慮的給老陳說著。
“哎，您就是愛操心，有您這樣的領導，是我們當下屬的幸運啊。”老陳臉笑的抹布一樣，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就不好說了。
張凡瞅了一眼老陳，知道自己也有點婆婆媽媽了，雖然老陳拍馬屁，可自己也很清楚。
元旦工作不停擺，可馬上春節了，想工作，人家患者也不怎么來醫院了。
除了幾個內科的病房還比較滿員以外，其他科室患者就醫的數量明顯減少了。
特別是其他城市來就醫的，也少了很多。
雖然看起來醫院還如同早市一樣，人來人往，不過相對于平時明顯就少了很多。
“春節值班是怎么安排的？”
看著療養大隊上汽車離開醫院后，張凡就問老陳。
“節日前三天，老居當總值班。第四天是我，第五天是羅院長，第六天是遲書記，第七天是您。這不是我安排的，是歐院安排的。”
老陳趕緊把自己的干系撇清了。
“哎！”張凡嘆了一口氣，不過倒是也沒說什么話。
真的，老居不能上位是有道理的，這個貨怎么說呢，但凡有一點點老陳討人喜歡的樣子，絕對比老陳走的遠。
可惜，人無完人，他就是這么惹人厭，可你就是拿他沒辦法，估計在阿國惹的歐陽又有什么不高興的了，這次給穿了小鞋。
這種事情，張凡肯定不會出頭的，而老居，不光不會覺得委屈，更不會屈服，但凡有點機會，他就能和歐陽頂牛，有時候頂的歐陽肺管子都能氣爆炸了。
他甚至能自己腦補一下，這么重要的日子，沒有其他人比他更合適當總值班了。
他甚至能驕傲的說一句：在座的都是垃圾。
當然了，歐陽也不是好惹的，她更不會怕老居老高的硬頂還是軟磨。
有時候張凡也很欽佩他們這一代人，真心是精力充沛的讓人羨慕。一天門診病房的不光不嫌累，還要在行政上面相互算計，而且樂此不疲的。
“要過年了，放你們七天假，回去過年團聚，過完年趕緊回來上班。”大年前三天，張凡給四個學生放假了，而且張凡一邊說一邊給幾個人發工資。
碩士的工資，怎么說呢，得看導師。有的導師大氣一點的，一個月給一千兩千的生活費，更有大氣的導師還會給學生把自己的藥品器械分成給分一點。
當然了，這種導師不多。
小氣的就尼瑪氣人了，別說發錢了，甚至值班吃飯都會打發學生自己去吃。更有可氣的，要學生賬戶走賬，可就是一分錢都不會給。
這玩意怎么說呢，給是情分不給是本分，就看學生自己怎么看了。
張凡在這方面是大方的。
“給，這是這個月的工資，你們別高興的太早，這個不是固定工資，別想著月月都有，你們干的好了，我也不小氣，偷奸耍滑不好好干，就對不起了。
一人五千，回家的車票我報銷。”
兩個家在疆內，倒是快快樂樂的點頭答應了。
可耿靜靜和霍心雯兩人一臉的別扭的站在那里，兩個貨站在那里扭扭捏捏的，甚至有點搖晃，感覺大腿摩擦大腿的。
張凡看的牙都疼了。
“太遠了，去三天，來三天，家里呆一天，有點折騰。老師，我們還是值班吧！”
兩個答應回家的姑娘，一下覺得瞬間好像丟分了。
張凡想了想，點了點頭，“行，加班也行，去普外上手術吧，年夜飯來我家吃飯。”
雖然今年的福利是療養，不過東西還是要發一點的，畢竟過年了。
而且，今年醫院大家都很辛苦，成果也相當不錯。
茶素政府這邊，今年的日子過的也滋潤。
年底領導算是手里也有點零花錢了。
“今年不發粉條，不發洋芋，弄點好的，別讓一群人沒皮沒臉的看著茶素醫院流口水。牛羊肉雞鴨魚的，也要適當給大家給點福利了。”
茶素政府的公務員們興高采烈的，王紅的老公顯擺一樣開著自家的小轎車來醫院接王紅，“瞅瞅，今年發福利了。看看，土雞，羊肉……
你們今年醫院怎么沒動靜啊，我專門開著車來的，我這點東西放后排就行，后備箱是給你留著的。”
王紅眼皮都不抬，“今年不發實物。”
“怎么？”
“哎，張院越來越不心了，一人發了一張一萬的商場卡，家里什么都有，這一萬什么時候才能花完啊！”
王紅矜持的讓他老公瞬間尷尬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醫院發福利越來越難了。
不是說醫院沒錢了，而是政府管的越來越厲害了，就這點福利，老陳頭都想禿了，和高新區的企業走賬，和萬象匯的溝通，弄的老陳提心吊膽的。
今年張凡家里格外的熱鬧，邵華和張凡商量了一下，索性把盧老頭一家還有路寧師哥一家全部邀請到自己家里吃年夜飯。
加上邵華張凡他們一大家子，還有兩個研究生，板凳都不夠，還是政府后勤的幫忙給借了好多的椅子。
春節，內地很多地方，在這個時候，就表示著吃完年夜飯就要干活了。
可在茶素，還不行，大雪紛飛的，還看不到一絲絲春天的氣息。
張凡今年也提前兩天休息了，政府讓他參與領導慰問團，他也甩給歐陽了，老太太倒是挺滿意，她就喜歡干這樣的事情。
大年三十，張凡也湊在廚房里幫著做飯，其實他就是擺個樣子，帶個圍裙讓別人覺得他參與了就行了。
主要是他的手藝不行，吃，張凡倒是還能說上一說，但論做飯，他也就是西紅柿炒雞蛋的水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