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的兩位領導直至離開茶素醫院都不相信，盛傳飛個鳥過去都要拽根毛的張凡竟然這么好說話，不但愿意接受臨床系，還想著要其他的學科也過來。
當然了，臨床已經有成果了，其他學科還沒必要，所以被兩位領導給婉拒了。他們甚至準備的實習費用都沒用上，兩位高高興興的離開了茶素。
讓茶素整個班子成員，又接又送的，他們覺得很有面子，茶素的張凡很尊重知識！
張凡望著離開的兩位學校領導，微微嘆了一口氣。
“操之過急了！剛不應該說全部學科，應該先說麻醉，然后再說口腔，你讓人家全部學科都過來，不現實。”
歐陽聽到張凡的嘆氣，笑著給張凡說了一句。
她沒一點點失望，說實話以前茶素醫院想要個醫科大臨畢業的學生來實習都很費勁，現在直接差不多弄了一個臨床學院過來，已經相當滿意了。
“哎，可惜了！”
現代醫療大概可以分四類，預防醫學、保健醫學、臨床醫學還有康復醫學。雖然說大家平起平坐，但在目前醫療行當中，除非一些又小又富裕的國家比較重視康復和保健醫學以外，就算金毛都是只有臨床醫學最強大。
圍繞臨床的學科特別多，基礎、藥理、麻醉、公衛、護理、檢驗，這些其實都是臨床周邊的學科，光有臨床是不行的，所以張凡有點失望。
弄半天才一個學科，什么時候能湊齊隊伍啊！
張凡感慨著，人很奇怪，當年他在夸克，也是冬天，凍的買個衣服都舍不得的時候，他會想到自己能發展到惦記別人的學校？還是一個大學？
學生們進入的很快，尤其是大五的學生，當然了也不是所有的學生都來了，反正想在醫療上有點想法的都來了。只想著以后留在鳥市進入附屬醫院的肯定不愿意來茶素。
……
“既然學生來了，我們就要好好呆，不光在醫療技術上，還要在醫療素質上，我不希望聽到什么滿口牢騷影響學生的話。”
周一，張凡罕見的召開了全院大會，以前的時候，歐陽經常干這個事情，沒事就叫喚著讓全體醫生護士來開會，到了張凡時代，張凡很少組織開會。
甚至周一的院務會議能不開就不開，這一次全院會議讓大家有點不習慣了。
“黑買買江為啥這么重視學生娃？”
“不知道啊，估計又憋著什么壞呢，別看他一天笑嘻嘻的，其實蔫壞蔫壞。”
護士們好不容易湊在一起，嘀嘀咕咕的編排著張凡，上面大聲講下面小聲講，弄的閆曉玉拿過話筒直接喊：注意會場紀律，那幾個湊在一起的要不你們上來講！
張凡也不在意，這個事情別看大家沒注意，其實都聽著呢，也沒必要非要讓大家和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背著手做的筆直筆直的。
既然要帶學生了，就要好好的帶。主任、副主任醫師負責整個科室的學生教學，主治親自帶學生上手。
就連李存厚都帶了七八個學生，一時間弄的茶素醫院好像有點想丸子醫院的架勢。
一個主任出門，帶著五六個學生，前呼后擁頗有一種有社會地位的大佬一樣。
張凡也帶了學生，這些學生并不是固定不變的，一個科室一個月，張凡最近在胸外科，所以就帶的是胸外科的學生。
跟著張凡的四個學生，有一種莫名的亢奮，現在邊疆地區的醫療榜樣，不再是什么參與非典的老鐘，鉆研心臟電生理的老胡，而是茶素醫院的張凡。
特別是男生，大家覺得什么老鐘、什么老胡，都不如畢業就能當院長的張凡來的爽，所以當張凡帶著四個男生進手術室的時候，這幾個小伙子都有一種一定要學好，自己畢業說不定能復制張凡的想法。
“張院，今天二院送來胸壁上鋪滿結核串珠的患者！”胸外的主任看到張凡后，遠遠的就說了一句。
“行，交給我，你們做其他的手術。”
“讓靳樂山他們小組給你當助手可以嗎？”胸外的主任一邊給旁邊小醫生簽字，一邊問張凡。
“讓靳樂山帶一個人過來就行了，我這不是有好幾個助手嗎！”張凡笑著說道。
胸外的主任停下簽字的手，看了看張凡身后四個實習生，然后有古怪的瞅了一眼張凡，不過沒說話。
張凡說完轉頭對著四個學生問道：“你們都是大五的，就算讀研也要進入臨床了，怎么樣，給我當助手有沒有信心？”
“有！”
“老師，您放心，我在班里的時候，動物手術拿的是滿分！”
“好，一看就是干外科的好苗子！”張凡笑呵呵的。
一邊胸外的主任撇了撇嘴，一句話都沒說。
普通醫院，不是傳染專科醫院，一般情況下都沒有特定的傳染手術室。
比如有三臺手術，一臺正常的闌尾，一臺有結核的闌尾手術，還有一臺乳腺包塊切除手術。
不管你闌尾結核手術早上多早進的手術室，都要等乳腺包塊做完，正常闌尾切完，有結核的闌尾手術才能進手術室。
而且，其他手術做完，這個手術室能繼續下一臺手術，可結核手術做完，這個手術室就要停用，必須經過24小時的持續消毒后才能接著使用。
下午，等所有手術都結束了，張凡他們的手術才準備開始。
進入手術室，張凡也沒要干什么，這些實習醫生開始相當有自主性的消毒鋪單，雖然動作僵硬的都能讓人看的牙酸，可總算沒有違反無菌規則。
因為巴音大肚子已經回家休產假去了，現在手術室的護士長就被以前的護士長現在的護理主任給兼任了。
護理部的主任老虎一樣站在一邊，虎視眈眈的看著這些學生的操作，別看張凡也在一邊，要是他們違反了無菌規則，不用想，他們會被趕出手術室，然后這輩子都不會再犯。
“張院，我來了！”患者都被麻醉好了，胸外的主治靳樂山才跑進手術室。
“今天手術多嗎？”張凡一看靳樂山腦門上的汗珠子，就知道這個貨剛下手術。
“多，比以前多了好幾倍。”揉著自己被手套捂白的雙手，靳樂山準備去刷手換衣服。
“抓住機會，這種機會不多的，能不能打破自己的瓶頸就看這段時間了，胸外科現在還沒冒尖的，就看你們幾個主治誰最先能跳出來！”
張凡輕輕的說了一句，原本打算這臺手術做完就回家的靳樂山鄭重的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有說。一邊刷手的他，腦海里想了想張院的話。
然后決定，這半年自己準備不回家了，就當重新溫故一下住院總的職位了。
醫療上，特別是大型醫院的醫療上，根本沒有什么所謂的不付出就能成功的事情。特別是到了主治這個層次，就和部隊里面一樣，一步一個點，按時踩不上去，未來就沒什么未來。
比如一個營長如果在一定年限沒有上去，等待的就是脫下軍裝回家，而主治也一樣，如果在科室里同一時期中，沒有領先進入副主任的行列，那么不用想了，未來科室主任，學科帶頭人和你沒什么關系了。
手術開始，張凡主刀，靳樂山一助，四個實習生都被張凡安排上了手術，原本再上兩個就可以了，不過張凡安排了一下，上了四個。
患者本來就是個女性小個子患者，一下上了六個大漢，一下子弄的好像是所謂的什么會一樣。
“刀！”護理部主任親自上臺當器械護士。
說實話，醫院里的醫生護士，真不喜歡做傳染患者的手術，真的，早些年的時候，有個醫院遇上艾滋的患者車禍骨折，弄的科室里都罷工了，然后科室主任帶著副主任親自上手術。
這個事情有時候都沒辦法說，按說醫生們不應該這樣，可又一想，要是一個不慎弄成職業暴露怎么說，所以后來慢慢的醫療行業內就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定，誰是領導誰先上。
這也是為什么外科主任那么驕橫的原因之一。
“大家都小心一點，幾位同學也要提高注意力，不要大意，這個TB患者。”
拿著手術刀，下刀的時候張凡輕輕的說了一句。
然后也不廢話，直接開始手術。從患者的肩胛骨下緣內側緣和脊柱的重點線下，沿著平行的方向直接一個大大的S形切口就被劃了出來。
皮膚輕輕的翻開，黃白紅三層的組織，就像是夾心的草莓面包一樣，鮮紅的汁液慢慢的流淌了出來。
電凝、紗布、吸引器，一時間弄的手術室就和燒烤的廚房一樣，說實話，手術做的多的醫生，都不用看患者，光聞一聞這個電凝冒出來的煙味，就能知道患者的胖瘦了。
瘦一點的患者，有一種臭雞蛋的味道，因為脂肪少，肌肉灼傷后蛋白灼燒后發出的就是臭雞蛋的味道，而胖一點的患者脂肪多，電凝后真有一種燒烤攤上沒放調料之前的脂肪灼燒的香氣。
切口繼續，從斜方肌與菱形肌交界后，咬骨鉗直接咬緊肋骨，卡、卡、卡咬斷肋骨，女性單薄的肋骨就如同羊排切開一樣，輕松的都能發出一種輕快的吧嗒聲。
翻開胸腔后，之見患者的胸壁上，爬滿了如同毛毛蟲要孵化沒孵化之前的蛹狀物，青灰色的物體在周圍鮮紅的肌肉和血液襯托下，格外顯得有一種妖異的慘白。
密密麻麻的爬滿的蛹狀物，瞬間就讓一群實習生頭發豎立起來，渾身都有一種這個玩意能爬到自己身上的感覺。
“來，你們摸一摸，感受一下，這就是結核串珠樣病變！”
當年老師怎么帶的張凡，張凡現在就怎么帶學生。就像是當初的皮膚科一樣，一上來就上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