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飲食很簡單，但熱量相當的高。一小杯水，然后就是一個雞蛋，還有就是巧克力。
說實話，對于這種飲食，張凡不怎么愛吃，特別是大清早起來，拿著巧克力當饅頭啃，真的膩味，一口下去，血糖瞬間高了不少。
但是沒辦法，今天的手術要打持久戰。
進入醫院的手術室，盧老和夏老也來了。
“昨天生氣了？”盧老笑呵呵的問道。
“沒，就是感覺耽誤時間！沒給您帶來麻煩吧！”
“呵呵，這就好，他說他的，咱干咱的，有不是做給他看的，聽老鴰叫咱還不出門了？”
說完，盧老又給茶素的其它醫生打氣。
“都是棒小伙好姑娘，手術結束，我給你們慶功！”
搞其它科室的還好點，馬逸晨激動都想喊師爺了。
不過這個時候也不認師門的時候，娃連都給憋紅了。眼睛一個勁的瞅張凡。
“呵呵，你就是馬逸晨吧！你老師打著我的旗號號稱了滿天下，結果還是個本科生，你不錯，已經是碩士了。好好努力！”
老頭看到人群里最激動的馬逸晨，就笑著說了一句。
娃娃都傻了，眼珠子里面全是水水。
“行了。師父我們進去了！”
“嗯去吧。”
馬逸晨如同踩著五寸厚的地毯一樣，高一腳底一腳的。
“你行不行，不行先休息，第二輪你再上？”
張凡對馬逸晨說了一句，“就是，小馬要不先休息，盧老都知道你了。你先回味一下，我先上。”
趙全平羨慕都快要把馬逸晨剁成肉餡了。
一般人估計體會不到這種心情，搞技術的對于這種傳說中的人物，那個崇拜。真的，就如某一天，馬爸爸忽然拍著你的肩膀說：“兄弟，咱們是失散多年的堂兄弟啊！”
就是這種心情。
手術分成了兩輪，第一輪，腦外、胸外、普外開展的時候骨科的也同時開展，他們是在外圍小關節上消除病灶。
第二輪，如果順利的話，腦外、胸外、普外的結束后，骨科開始大關節。
“大家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
雖然手術室里不能大聲說話，但大家低沉的回應聲還是相當給力的。
張凡看著一張張嚴肅的臉蛋，堅定的眼神，心里也是暖暖的。
他在也是不是一個人了。
再也不是當年來首都連個助手都沒有的張凡了。
“開始，刷手穿手術衣。”
上臺子前的熱血現在已經平靜了，穿上傳說中的成年大型紙尿褲，不論男女，真的是光著身子套上了手術衣。
手術室的溫度不能低，因為患者受不了，患者受不了，那只能醫生受著了。
手術臺上五個醫生，巴音都被擠到沒有多少位置了。
護士長是巡回護士。
“開始！”手術開。
重點先從肺部開始。
結核，在肺里面的情形怎么描述呢。
肺結核的形態有好多種，什么滲出性的，就如腐爛的肉一樣，不停的吐著壞水水。
什么增生性的，就如額頭的上青春騷疙瘩一樣，越長越大，最后成了一片一片的痤瘡。
還有干酪樣，其實就是奶酪放壞長毛滿身孔。
手術開始后，首先要搞定的是腹部，顱腦只能打開以后用藥，大腦惹不起，不像是腸道，看那不順眼可以割一刀。
打開患者的腹腔，瞬間讓醫生們心里的疙瘩起了一身。
真的，當切開腹腔的時候，原本應該粉嫩粉嫩的腸道上面全都如同進入青春期的孩子一樣，一肚子的肉疙瘩，密密麻麻。
隨著腸道的蠕動，肉疙瘩就如千千萬萬的肉蟲子一樣在緩慢爬行！
凸起的肉疙瘩尖部冒著白灰色的嫩芽，一個兩個真的不算什么事情。
而成千上百個的黃色基地，白色嫩芽，竟然能給人一種毛茸茸的感覺。
可以想象一下，吃的非常如果有種毛茸茸的感覺，得多可怕。
早晨吃過的巧克力如同要加入到肉疙瘩大軍中一樣，在醫生們的咽喉腫不停的躁動。
王亞男她們都不朝患者的腹部看。
骨骼雖然也很嚴重，但相對于腹腔來說就好了很多。
骨骼上附著著一片一片白色的銹斑，如同鳥糞一樣的結核斑塊積累在關節附近。
當手術還沒開始的時候，觀察室的專家們說什么的都有。
有指點手術的，“這臺手術應該先處理簡單的，應該從骨骼開始，然后再循序漸進！”這位估計是搞骨科的。
也有看著張凡年輕到再不能年輕的團隊說酸話的：“祖派就是祖派啊，這么年輕的醫生就已經開始做如此重大的手術，衛生部的分級制度看來還是要與時俱進啊！”
說這個話的估計是醫院混不下去混進體制內的。
也有相互探討的，“患者體征如此嚴重，估計腹腔骨骼顱腦的情況還是很嚴重的。”
當盧老他們進入觀察后，大家雖然說話聲音小了，但仍是議論紛紛。
可當手術開始后，攝像頭把患者腹部情況放在觀察室的時候。大家不說了，指點江山的開始搖頭，說風涼話的臉上努力的繃著，探討手術的眼睛都瞪圓了
“這是直接把結核病菌種植到腹腔了？”
有人不敢相信的疑問道，但，沒人解釋，沒人接茬。
“主任，您快來，腹腔打開后，一肚子的結核病灶，估計那個什么張，做不下來！”
和盧老不對付的老頭就沒走遠，雖然沒來手術觀察室，但就在附近，聽到有人通風報信后，風風火火的來了手術觀察室。
一進門，抬頭一看。“我說什么來著，要保守，要保守，好吧沒人聽。現在看吧，滿腹腔的病灶，怎么辦？患者身體本來就已經到臨界線，現在關閉腹腔就入殺人。這樣不負責的醫生是怎么和老師學的。他的老師是怎么教的。”
權威和權威，有些時候，外行人根本就分不清楚。
就如經濟中心和政治中心一樣，你說不出到底哪個城市厲害一樣。
盧老是技術權威，在手術上面是權威，可人家在評定誰的技術上是權威！
當腹腔打開后，張凡他們也楞了一下，他們已經把情況想到最差了，結果打開腹腔還有更差的等待著他們。
真的是剛出新手村就與世界級的BOSS。這種疾病如果稍微輕一點，都不算有難度，可稍微一多，就是量變達到質變的結果。
就如蝗蟲不可怕，可這玩意鋪天蓋地以后就可怕了。
“張院，繼續嗎？患者估計撐不住!”
趙全平汗都下來了，這就是手術，這就是剖腹探查術的不確定性。
現代高科技，其實大多數檢查真的只是協助，正兒八經打開腹腔才能定一二。
“老師，我覺得可以，只要我們速度夠快！”
馬逸晨說了一句。雖然兩人意見不同，但大家都沒有動手，靜靜的等待張凡的命令。
這就是自己團隊好處，要是這時候一臺子的專家，估計能打起來。但現在不一樣，大家只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張凡。
都是想著能幫到張凡，都是想著怎么樣才能把手術做到最好。
這也是為什么，老李有自己的江浙團隊，老胡有自己的首都團隊，老鐘的團隊更是夸張，而盧老，吳老直接就是弟子團隊。
有些時候，手術其實和干黑活差求不多，一定要有自己覺得信任的助手。
手術觀察室，看著手術臺上的醫生好像再發愣。和盧老不對付的老頭，已經怒發沖冠了。
“太兒戲了，太兒戲了！”好似他已經忍不住爆炸了，拿出電話就開始打電話。
“我控訴，數字醫院草菅人命!領導太兒戲了，太兒戲了，您過來看一看，上手術的醫生現在傻了眼，打開患者的腹腔后，他們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現在已經呆如木雞了。”
一邊打電話，一邊斜著眼睛觀察盧老，“你嘚瑟，你嘚瑟，想讓你徒弟出門，好，今天我讓你出出名。嘚瑟，嘚瑟，你是院士怎么了。”
盧老心里也震驚，沒想到情況這么嚴重，但他一點沒著急。
如果說，術前有人會試一試，那么現在打開腹腔估計連試一試的人都沒有了。
現在要是能把手術坐下來，估計也只有張凡了。
吳老行不行，或許年輕二十歲能拼一下，可現在都七八十歲了，不上手術都快穿尿不濕了，怎么能！
自己行不行？盧老想了想，沒多敢往下想。
至于旁邊的叫囂，只要他不進手術室，只要他影響手術，愛說什么說什么。
“對，現在就要拼速度了，鉗子，開始！”手術室外和盧老不對付的人電話剛掛。
張凡開始了。
他動了！
他開始了！
額，他竟然開始動手了！
打開腹腔這種情況，如果按照常規，大多數醫生絕對會放棄，怎么切開的怎么縫起來，醫生不是神，現代科技也沒那么發達到有無限可能。
縫起來，其實按照評定，其實也不算醫生的錯誤。
但，打開以后，你要是動了，那么說道就多了。
當張凡開時候有動作的時候，好多好多人都有點惋惜。
“還是太年輕啊！”
“是啊，太年輕。”好多專家相互望了望。剛剛的電話他們都聽到了。
“是啊，還是年輕啊！”盧老看到張凡開始動了以后，也情不自禁的說了一句。
“什么，他年輕，他不懂事，現在為什么不制止，啊，你當老師的為什么不制止？這個后果的負得起責任嗎？”
打電話的看到張凡竟然敢上手，前面還略微有點收斂，如果張凡不動手，最多讓盧老他們灰溜溜的走。
但要是動手了，看顯示器的這種情況，他也不怕撕破臉皮了。
好嘛，這老家，直接赤裸上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