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因為紫蓮鼻青臉腫,再加上郡主的一面之詞,王爺便認為菖蒲打了紫蓮?妾身縱容菖蒲?”杜錦陌眉心輕顰。
她的態度不亢不卑,語速更是不急不緩,叫人很想聽她繼續說下去。
微微一頓,杜錦陌接著又道,
“這與會哭的小孩有奶吃又有什么區別?妾身的確沒有郡主那般得王爺的寵愛,也不會哄王爺高興。
可這些都不能成為妾身被誣陷的理由。
妾身剛才連床都起不來,菖蒲和郁金一直都在照顧妾身,是郡主說送來糕點,菖蒲才去開門。
妾身并沒有對郡主不敬,菖蒲也沒有罵紫蓮,更沒有打她。
這便是剛才那件事情的真相。”
深不見底的眸色猛地一凜,上官燁一把捏住面前女子的脖頸:“本王如何判斷,需要你一個貴侍來教。”
說什么“會哭的小孩有奶吃”,這個女人分明是在諷刺他連奶媽子都不如。
怎么,有顧將離撐腰,她就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從前只是不聽話,現在竟然敢含沙射影。
若不是需要用她的命換母后的命,他現在就一把捏死她!
葉婉怡暗暗竊喜,面上卻是一如既往的端方大氣,她拉住上官燁的手,看向臉色越來越蒼白的杜錦陌:
“妹妹這是何苦,王爺素來公正嚴明,人人都稱他是護國柱石,你卻將他比作奶媽子,難怪他會發這么大的火。
你跟他好好認錯,看在你對他有救命之恩上,他定會原諒你的。
至于今天晚上的事,菖蒲打了紫蓮,認也好,不認也罷,我都不會再追究,只要這府里和和氣氣,不叫王爺煩心,我怎么樣都可以。”
好一個認錯!
清冷的眸子似要噴出火來,脖頸處的窒息更刺激得杜錦陌快要控制不住這團火。
菖蒲沒有打紫蓮,為什么要她認錯。
至于剛才那一番話,她只不過是就事論事,上官燁放著這么多證據不去聽、不去看,非要因為一句俗語跟她較勁。
偏心偏成這樣,也沒誰了。
既是如此,她便讓這個男人好好看看,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這位一向端方大氣的怡佳郡主究竟是怎樣的人。
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將手里的銀針刺向面前男子手背上的虎口。
上官燁一陣吃痛,本能地收回手。
杜錦陌狠狠推開他,抬手指向不遠處的香樟樹:
“那棵樹的樹皮被人剝掉好大一塊兒,王爺會武功,過去看看便知道,到底是菖蒲動手打人,還是凝綃閣的人要將菖蒲置于死地。”
剛才菖蒲臨出門前,她特地交代對方,務必要讓凝綃閣的人留下抹不掉的證據。
菖蒲故意刺激紫蓮動手,她在內室很快就聽到清脆的“刺啦”聲,緊接著便聞道一股淡淡的清香。
那是什么,她很清楚。
上官燁捂住虎口,臉上好似凝了一層冰,他狠狠瞪一眼面前的白衣素雪,一言不發地朝著樹林走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又折返回來,渾身上下止不住地溢出森森寒氣。
香樟樹的皮掉了成年人大腿那么大一塊兒,若不是武功高手絕對做不到這一點。
琳瑯苑里只有郁金有點武功,可剛才杜錦陌錦夕之毒發作,郁金絕不可能放著自家姑娘的命不管,來幫菖蒲打架。
難道事情真的像這個女人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