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齊國皇都,望鵲樓。
看著眼前古雅的連綿連綿樓閣,呂浩然等人皆是面露驚訝之色。
里面不斷有頭戴方巾,手捧書卷的學子來往進出,哪怕是在走路口里還背誦著什么詩經。
甚至付仁還聽到不少人在念月下獨酌和水調歌頭。
“桃安師弟,這便是家師常居的望鵲樓。”
荀思抬手介紹著,摸了摸胡子笑道:“雖然不比武國鎮國書院來的恢宏大氣,但齊國文武百官,亦有一半出自這小小樓閣。”
“荀師兄哪里的話,書院雖大,可若論雅靜清幽,卻是不及這望鵲樓十之一二。”
付仁拱手回應,聽得前者滿面紅光,滿意無比。
而石鐵膽撓了撓后腦,嘀咕道:“還是我守劍山莊的房屋看起來結實,就這幾根梁木,老石我碰一下就得斷。”
呂浩然無奈開口:“你守劍山莊的弟子個個五大三粗,能跟讀書人住的地方比嗎?”
眾人聞言哈哈大笑。
“荀師兄?”
就在此時,一名留著山羊胡的中年從門口走出,看到幾人時愣了一下,尤其是看到荀思后更是面露喜色,急忙迎了上來。
“荀師兄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是小十六啊。”荀思認出了來人,笑著開口,“多年不見,諸位師兄弟與先生可還安好?”
“都好,都好,大家還想著荀師兄什么時候能回來呢!”
山羊胡中年回應,隨后看向了旁邊幾人,打量片刻后目光落在了付仁身上,試探開口,“這位想必是桃安先生吧?”
付仁連忙拱手回應:“正是付某。”
對方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隨后開口道:“孔師已經等候多時了,桃安先生請隨我來吧。”
付仁點頭,幾人跟著他向著望鵲樓內而去。
“那是荀師叔?”
“荀師叔回來了!”
不少望鵲樓的學子認出了荀思這位永樂大將軍,紛紛驚喜開口。
有人想上前來打招呼,卻看到了前方引路的山羊胡中年,頓時面露敬畏之色退至兩旁。
顯然,前者在這望鵲樓里面還是有些威望的。
不多時,付仁幾人便來到了一處學堂,滿身腱子肉的孔易正在提筆而作,落筆蒼勁有力。
畫上是一只翱翔云層的雄鷹,其鷹眸遙望遠處連綿遼闊的山野,目光銳利。
旁邊提案:
“天邊心膽架頭身,欲擬飛騰未有因。萬里碧霄終一去,不知誰是解絳人。”
付仁幾人進入學堂時,他正好收筆,將“人”字寫完,字跡磅礴大氣,但配上這畫,卻是顯得有些悲涼。
“桃安小友,覺得如何?”
孔易沒有抬頭,只是靜靜端詳著桌案上的畫。
在幾人剛進入望鵲樓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到來。
付仁拱手,上前一步細細端詳,搖頭嘆了口氣。
“為何嘆氣?”孔易抬頭,笑呵呵地看著他。
“孔師此畫,不就是要叫人嘆氣的嗎?”付仁淺笑回應。
而其他人也在這個時候圍上來端詳此畫,紛紛驚嘆于孔圣的畫技鬼斧神工,完全將天地遼闊,雄鷹恣意的氣勢展露了出來。
孔易聽到了付仁的回答,笑了笑將目光看向了荀思:“永樂,你覺得這畫怎么樣?”
一路上沉穩的荀思此刻卻如那些年幼學子一般抓耳撓腮,神色有些為難了起來。
“先生,您要罵就罵吧,反正學生不管答什么都得挨罵。”
孔圣聞言,笑罵開口:“我有這么不講理嗎,讓你說你就說。”
聽到這話,荀思才猶豫了一下,思考了許久后試探性地回答:“這畫……很霸氣?”
見他思考之后竟然只給出這個回應,在場眾人面面相覷,憋著笑不敢出聲。
孔圣的臉也黑了下來,隨手抄起了一旁的戒尺。
荀思面露苦色,乖乖將手伸了出去挨打。
兩個頭發花白的老人一人拿著戒尺面色嚴肅,一人卻是乖乖等著挨打,如此景象,倒是顯得頗為有些滑稽。
“愚笨,好些年沒見,你怎么一點長進都沒有?”
孔易氣的吹胡子瞪眼,“我這畫明明就悲意十足,你怎么就看出‘霸氣’二字的?”
荀思瞄了一眼付仁,神色頗有些無奈,顯然這種事情他已經習慣了。
其他人也是一愣,面面相覷有些疑惑了起來。
這山野連綿,鷹擊長空睥睨無限,怎么就悲意十足了?
孔易恨鐵不成鋼地搖了搖頭,隨后看向了付仁:“還是桃安小友你來說說這畫吧。”
眾人的目光皆是朝他看了過去,荀思同樣目露求問之色,他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挨打。
付仁清了清嗓子,指著畫開口。
“若但看此畫,的確天地遼闊,任由雄鷹翱翔恣意無比,可配上這一首詩再看,卻是意境大變。”
“原本任由雄鷹翱翔的天地云海化作了囚籠,山野大地成為了牢獄,任這雄鷹飛到壽命窮盡,也無法迎來離開這方寸之地的那日。”
簡單寥寥幾句話落下,孔易面露贊賞之色,不斷摸著花白胡須點頭。
“知我者桃安小友也。”
他贊嘆了一句,隨后看著這畫,又看了一眼眾人身后默不作聲的獨臂老者,微微嘆氣。
付仁微微低眸:“孔師此畫,畫的是如今的萬民天吧?”
荀思等人詫異地看向他,不明白這畫怎么就跟萬民天扯上關系了。
而孔易卻是點了點頭,緩緩開口:“沒錯,這畫的確畫的是萬民天。”
“而終日被困在一隅之地的雄鷹,便是萬民天內的萬萬人。”
他這么一說,眾人頓時恍然明悟。
被心鎖加身的萬民天之人,豈不是就如這雄鷹一樣,竭盡全力也無法沖破枷鎖嗎?
“不過如今,這一隅之地怕是終于要被撕開缺口了。”
孔易話鋒一轉,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付仁,隨后將這畫給斜了幾分。
只見原本是平飛的雄鷹,此刻卻似是換了一個方向,直勾勾的沖天而去,仿佛要穿過云層,一往無前。
“桃安小友所領悟的洞天紫府,就是撕開這缺口的第一把刀。”
孔易笑呵呵地看著付仁,目光銳利。
付仁詫異地回頭看向了曲老,自己明明才剛到此地,怎么孔師就知道自己領悟洞天紫府的事情了?
曲老瞥了他一眼,淡淡開口:“別看我,他能掐會算,知道這些并不稀奇。”
付仁微微張嘴,更為震驚了起來。
能掐會算?
這豈不是神仙手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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