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商淮進去的時候放輕了腳步，文景天看了他一眼，繼續躺在沙發上休息，他也幾天沒有合眼了，他們現在都很累。
顧商淮走到桌邊，越宴書睡的不是很沉，手邊便是顯微鏡，仿佛只要醒來就可以繼續觀察。
她桌上的切片林林總總幾十個，每一個上面都寫了密密麻麻的公式。
“三天三夜沒合眼了，剛才睡了會。”楚肇緒從外面進來，聲音壓得很低，“倒是和以前上學的時候很像，不論多么聰明的天才，都不是完全靠天賦的。”
顧商淮自然知道，越宴書的努力從來都不比別人不少，只是別人看不到而已。
顧商淮還沒有說話，手突然被人牽住，越宴書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只是從趴著改為了抱住了顧商淮的腰，以他為靠墊繼續睡，“寶寶呢？”
她困得大腦都是空白的，但是顧商淮是她憑借感覺就能認出來的人，而寶寶是她本能的牽掛，不需要大腦去記錄。
“在大哥那邊，你睡。”顧商淮摟住她的肩膀，輕輕拍著。
等到越宴書在他懷中睡安穩了，顧商淮才說道：“不是四期癌細胞的實驗嗎？”
“如果只是那個實驗，她也不至于這么著急，癌細胞的實驗已經進行了那么久，不急在這一時半會，主要還是放射性物質對腦細胞的影響，說白了，還是因為你。”不管楚肇緒想不想承認，這都是事實。
楚肇緒轉身從另外一邊拿了一份報告過來，“她為什么急著做出這個結果出來，就是為了幫你保守秘密吧。”
顧商淮接過報告，里面密密麻麻的報告數據，顧商淮并不能完全看懂，但是也能猜的出來。
上次交給夏老的解決方案是無效的，或者說，那只是一個對他有效的方式，因為他的基因和正常人的基因不一樣。
顧商淮簡單掃了一遍，垂眸看著抱著他沉睡的人。
落在她肩頭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肩，這傻丫頭啊。
“所以我只想問你一件事，顧商淮，你覺得你配的上她嗎？”楚肇緒低聲質問道，說的是幾天前差點讓她深陷輿論的事情。
顧商淮抬頭，目光犀利了幾分，“楚醫生，我配的上還是配不上，都應該由她來評判，我沒有資格，伱更沒有資格。”
楚肇緒目光沉沉的與他對視，最后卻敗陣下來。
顧商淮并沒有自大的說出“我不配不上難道你就能配得上”這種話，而是從根本上就將這個決定權交給了越宴書。
文景天在沙發上轉了個身，似乎懶得聽他們之間幼稚的爭論。
顧商淮將文件拍在了楚肇緒的身上，在楚肇緒接住的時候彎腰將越宴書抱了起來。
越宴書突然驚醒，“幾點了，結果出了嗎？”
越宴書說完看向了顧商淮，打著哈欠揉了揉眼睛，“放我下來，這次應該差不多了。”
“你需要休息。”顧商淮強硬道，并沒有將人放下來。
越宴書揉過眼睛甩了甩腦袋，讓自己清醒了許多，而后拍了拍顧商淮的肩膀，“放我下來。”
顧商淮無法，只能將人放了下來。
越宴書去浴室用冷水洗了臉，讓自己徹底清醒了過來，第一時間走到顯微鏡下看結果。
顧商淮的勸說到了唇邊又壓了回去，他站在不遠處看著在忙碌的越宴書。
越宴書，從來不是依靠著他的人，她在自己的領域，同樣是可以熠熠生輝的。
“師兄，文景天。”越宴書突然叫了出來。
閉目養神的文景天立刻站了起來，楚肇緒也快速走了過去。
“細胞回復正常了。”越宴書聲音里面都帶著激動，是那種比她第一次發現逆轉錄的時候還要興奮。
只是這次她的喜悅不是第一時間和楚肇緒分享的，而是顧商淮。
顧商淮幾乎是第一時間接住了撲到他懷中的越宴書，就像是一道流星，嘭的一下，砸進了他的人生深處。
楚肇緒的喜悅便這樣落在了空中，回頭看著在顧商淮懷中又蹦又跳的女人。
文景天也開心，雖然這不是四期癌細胞的實驗，但是也算是他們的一個進步了，只是這會兒看著楚肇緒，單手在他肩頭拍了拍。
人類不管是悲傷還是喜悅，總是會發泄或者分享給最親近的人。
這就是人類。
越宴書抱著顧商淮開心了一會兒，突然想到事情還沒有完成，“我，我先寫報告，我先給老夏寫報告。”
這份報告交出去，就能替代之前那份了。
“回去休息吧，報告我來寫。”文景天說道，越宴書現在還有可以分享到人，這是一件真的珍惜的事情。
“回去休息吧，還有我呢。”楚肇緒收拾了情緒，也說了一句。
只是寫報告，文景天更是全程跟了實驗，越宴書也沒有意見，“那辛苦師兄和文醫生了，明天請你們吃飯。”
越宴書摟著顧商淮的手臂，言語中都不乏喜悅，至少證明她三天的努力沒有白費。
越宴書和顧商淮轉身要走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對了，二十七號切片和三十六號切片你們在做一下反旋波實驗。”
文景天翻找出了她說的切片，上面寫的是髓母細胞瘤三期切片，另外一塊是二期切片，明顯已經進行過實驗了。
文景天看向越宴書的時候帶了幾分驚奇，其實越宴書剛過來要做腦電波紊亂那個實驗的時候，他是有些意見的，只是沒有反對。
但是沒想到在這個過程中，越宴書還做了髓母細胞瘤的實驗，這個女人……
越宴書拉著顧商淮出去，外面的寒風刺骨，太陽刺眼，她伸開雙手迎接了寒風，“感覺好久沒看到太陽了。”
顧商淮從后面將人抱住，為她取暖，仿佛也是為自己尋找真實感，一種她還在自己身邊的真實感。
“怎么了？”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越宴書帶著倦意問道。
“沒事，想抱抱你。”
越宴書嘖了一聲，握住了顧商淮的手，“顧商淮，有抱我的功夫學學罵人吧。”
想到自己三天沒更新，越宴書就覺得她的那些怨種粉絲肯定罵她罵了幾條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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