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
“安平侯,圣上的話老奴已經帶到了,旁的你們就自己安排吧。”卓公公眼神意味深長。
“好好,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既然如此,公公就先請回吧。”謝擎平只當沒看到,打著馬虎眼,叫了身旁的小廝送客。
前腳一行人剛走,后腳正廳就又進來兩人。
兩人一前一后,圍在謝擎平身旁,端茶送水。
“老爺,圣上派卓公公來,是所為何事啊?”葉清韻半試探半在心里掂量的開口。
謝云溪在一旁也不得閑,手里趕忙幫謝擎平捏著肩,語氣甚是輕柔的詢問:“女兒方才好像聽到是跟婉婉有關的?”
謝擎平喝著手上的茶,緩緩點了點頭。
“不錯,圣上打算把謝婉婉發配西北。”
“爹爹,這圣旨上所說的西北可是女兒所想的那個西北?”謝云溪停下了手上的力道,眉頭微微皺起,嗓音帶著些許急切。
仿佛等不及要確定什么事實一樣。
“還能有哪個西北,不就那一個地方嗎?”葉清韻心下開心,臉上的表情卻是克制住了,同時還不忘拋給謝云溪一個眼神。
謝云溪臉上的表情由震驚,逐漸轉變成傷心,一雙好看的眼睛變得微紅,眼瞅著淚珠就要從眼眶里面滾落出來。
“這下可不好了,那西北可不是正常人待的地方,縱使妹妹她皮糙肉厚,也不該去到那種地界。”說著拿出帕子往眼睛上抹了兩下。
“是啊,侯爺,那這圣旨你是接了還是沒接呀?”葉清韻在一旁附和,更關心最終的結果。
“那是圣旨,不是黃紙,豈有不接的道理?”
聽了這話,兩人會心點了點頭,心算是放到了肚子里面。
這還不算完,謝云溪必須要表演得完美無缺才行。
她轉過身,看著院子里的落葉,忽地開始傷感起來。
“女兒自小就跟妹妹一起長大,還沒有分開過幾次,現在妹妹第一次遠行,就要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恐兇多吉少,也不知我們姐妹兩個以后還有沒有緣分再續了。”
“好啦,云溪,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你爹會操辦好一切的。”葉清韻一邊上前安撫,一邊觀察著身后的神色。
兩個女人在前面悲春思秋,謝擎平實在是覺得有些看不下去,輕咳了兩聲。
“也不知道你們兩個到底在擔心些什么,那西北雖然是偏了點,但也畢竟是有人煙的地方,況且我們才是一家人,只要我們三個好好的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強。”
“侯爺……”
“爹。”
此情此景,若是讓旁人看見了,怕是連淚都落下來了。
可這一切看在了謝婉婉眼中,卻是一種別樣的景色。
“謝婉婉啊,謝婉婉,你還真是不幸運,我用著你的眼睛看到了這樣的事,用著你的耳朵聽到了這樣的話。”
謝婉婉忍著身上的傷痛,從屋內走到正廳,碰巧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心下悲涼之感,油然而生,臉上也難免落下兩滴淚來。
想來該是原主殘留于胸中的情緒未散。
“你們這一家人,不去演戲還真是可惜了。”
謝婉婉這一聲極具穿透力。
正廳內幸福美滿的三人瞬間分離,剛剛還和和氣氣的臉上,此時換上了另一副面孔。
有趣的是這三個人的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
謝婉婉先是看著葉清韻的臉,唇角微微上揚仿佛勝利者的姿態。
至于謝云溪,倒是裝的還挺像的,直到現在都紅著眼眶做出了一副可憐相。
最有趣的還要算這個“老爹”,看見她就像看了瘟神似的。
謝婉婉再怎么說也是他的親女兒,一個當爹的是如何能無情到這種地步的。
謝婉婉搖了搖頭繼續往前走著,她是來正廳拿自己晨起時落下的東西的,如果不是這三個人,剛才的場面太過于惡心,她早就大著步子直接去了。
“謝婉婉!”謝擎平后槽牙咬緊,光是叫這兩個字就聽得出來語氣不爽,“你一個姑娘家,一點禮數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