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才走不久,齊晟忽然到訪。
蕭奕如今不能起身,趴在床上的樣子著實失了威風,不好叫外人瞧見。
于是乎,姜云姝便叫人隔了道屏風,自己替他在外會客。
齊晟剛與淳陽公主吵過架,雙頰還泛著紅暈,進屋后先是關切了句:“蕭大人可好些了?”
“好多了。”姜云姝命竹謹上茶,齊晟接過喝了兩口,迫不及待說明來意:“我是來代母親給蕭大人賠禮的。”
姜云姝覺著這事有點意思。
當娘的前腳算計完人,做兒子的后腳來道歉。
“郡王這話嚴重了。”
齊晟搖搖頭,起身向蕭奕作揖賠罪:“我會盡量勸說母親,讓她不要再與蕭大人為難,也請蕭大人見諒,不要與她計較這次的事情。”
回應他的是蕭奕冷淡的聲音:“此事與郡王無關。”
齊晟不免有些心急:“蕭大人若有什么要求,盡可向我提起,我會盡量滿足大人的!”
“不必,郡王請回。”
姜云姝看的分明,齊晟是真心想要替母親與蕭奕講和,但在蕭奕眼里,他只是一個少不更事的少年而已。
若是旁人,她會冷眼旁觀,可齊晟幼時跟在她后面跑了許多年,她便忍不住又多管了一回閑事。
“小郡王來這沒經過淳陽公主同意吧?”
齊晟慚愧的低下頭:“母親的確不知。”
“既然不知,你如何保證淳陽公主一定會收手?蕭奕又怎么可能答應你的請求?”
“我會盡力的。”
“可這事關于性命,不是你盡力就能改變的。”姜云姝耐著性子道:“就像是淳陽公主想撮合你我,你努力勸說了那么久,淳陽公主可曾改變主意?”
“這次是不一樣的!”
“小郡王,有些事不是憑空口來說就能叫人信服的。”
她這句話讓齊晟沉默了許久。
“我明白了,今日是我唐突,便不再叨擾二位了。”
出于地主之誼,姜云姝親自送他離開,回來卻見蕭奕冷著張臉,似有不悅。
她以為他在跟齊晟慪氣,覺著好笑:“一個小孩子,你對他那么兇做什么?”
“哪里小,他都能說親事了。”
蕭奕語氣里藏著一股子酸味,她這回聽明白了,眉眼含笑:“我跟他是被強湊在一起的,他對我又沒什么心思,你這是吃的哪門子飛醋?”
“你方才還幫他說話。”
“只是見他一身力氣用錯了地方,提點兩句罷了。”
蕭奕是很好哄的,一塊她親手喂的糕點就讓他止了醋意,看待齊晟也順眼了些:“齊晟性格單純,并不像是淳陽公主府的人。”
姜云姝贊同的點頭。
“齊晟從小就這樣,講究規矩的很,我還曾笑過他古板。”
“你不知道,淳陽公主對他特別嚴厲,有一次他覺著我發上珠花好看,便去我家鋪子里買了個一模一樣的想要送給昭陽郡主。誰知東西提早被淳陽公主發現了,公主以為他在外面沾花惹草,罰他跪了好久的祠堂。”
“在那之后,他與我和景昭就玩的愈發少了,想來是淳陽公主不允吧。”
蕭奕道:“淳陽公主對他期望頗深。”
這話極有深意。
姜云姝深以為然,若非如此,淳陽公主也不會在齊晟剛一出生就叫他隨了母姓。
要知道,那亦是大秦皇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