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改錯字】無暇顧忌朝拜的赫塞人,莫測凝望著濕奴的雕像,催動符源,將復蘇之戒放了出來。
這一次,環繞手掌上的復蘇之戒立刻便發出了熒光,恍若一只亮度無數倍的螢火蟲。
緊接著,是符源擴散!
從這座供奉濕奴的高塔,到洹河河畔,再到整個城市,似乎處在復蘇之戒柔和的符源之中。
沒錯,這一次的復蘇之戒竟然沒有發出任何的副作用!
在融合了上一枚的殘片之后,復蘇之戒的力量雖然已經達到了藍級的水平,但是已經可以被莫測控制......也就是說,只要莫測不催動復蘇之戒的話,它就如一枚普通的戒指那樣,僅僅只是圍繞著他的手掌上下翻飛。
當他催動破損的復蘇之戒后,強橫的副作用才會顯現出來,而且,這個時候復蘇之戒本身已經具有了一定程度上的,對于自身的修復能力。
而眼下,破碎的復蘇之戒竟然在沒有催動的情況下便有了反應,這個反應的來源......正是眼前的濕奴雕像。
只見碩大的濕奴雕像同樣發出了符源的光芒,這光芒從內而外,沖破了雕像的皮膚。
濕奴的雕像開始碎裂!
沒錯,就是碎裂,看似是石雕的雕像如同人體的皮膚龜裂一般,裂紋迅速蔓延至全身。
每一道裂縫處,都有著金色的符源光芒蓬勃而出。
見到這種異狀,在場的赫塞人全部匍匐在地,口中高呼:
“神跡!”
“赫塞圣子引動濕奴大人的回應!”
“蒙克里爾市再現神跡!”
就連看到這一幕的泰蘭德與劉琪也是瞪大了眼睛。
泰蘭德將臉上的遮陽面罩摘了下來,露出了絕世的完美容顏,而劉琪也同樣如此,瞪著她那雙無瞳的雙眼驚駭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雕像碎裂的愈發嚴重,金光透體而出,越發強橫。
那一片片碎裂的石雕開始化為了符源,消散在天地之間。
磅礴的靈異感覺以這座塔為中心,向著外圍擴散。
莫測能夠讀懂這種感覺.......
這是意識,是某種以符源形式保存下來的記憶。
這......難道是濕奴的記憶?
這座雕像真的就是濕奴本人幻化的?
莫測默然催動橙級的符源,去讀取這意識風暴中的內容。
幸好,他此時雖然降低至了橙級的層次,但是這僅限于符源的力量,原本半靈級別的能力還可以使用,只是威力同樣降低到橙級的水平而已。
漸漸的,莫測似是能夠讀懂這意識風暴所傳達的記憶。
他仿佛能站在上帝視角之下,審視濕奴的一生......
她,原本只是個普通的赫塞女孩,出生在蒙克里爾市,千年的這里還只是個不算太大的鎮子,人們依河而居......
濕奴在十四歲的時候,家族中落,家里已經沒有下頓之米,父母被迫之下將他送到了鎮里的圣廟,換回了二十斤玉米。
沒錯,僅僅只是二十斤玉米。
年齡尚小的濕奴開始還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么,即便周圍的人似乎都對她露出崇拜而又貪婪的目光,口中稱呼她為......
赫塞圣女。
然后,噩夢就開始了。
她被關在了籠子里。
然后,廟里的僧侶們并不給她食物,仿佛像審視某件動物園中的動物一般,審視著她剛剛發育完全的身體。
他們命令她脫掉衣服,她不肯,就這樣與僧侶們僵持著。
僅僅只是幾天之后,她餓的沒有力氣了。
她倒在籠子里面,一遍遍地喊著父母的名字,一遍遍地喊著食物的種類,但是......沒有人理會他。
來來往往的僧侶們并不在意他如何嘶吼,路過的鎮民們只是隔著籠子,露出欣賞玩物的表情。
寺廟里的住持說,這是個過程是在洗盡她的罪惡,超度她的靈魂,讓她真正明白對于鐵神要最為純粹的信仰。
很快,她已經餓了無法動彈,氣若游絲。
在這個時候,寺廟的僧侶們終于打開了籠子,在她毫無反抗力量的情況下脫去了她的衣服,洗凈了她的身體,將她帶到了以鐵神為首的各種神靈面前,讓她......
成為了真正的女人!
似是因為這個儀式的報酬,她終于獲得了食物。
她人活了下來,漸漸地恢復了生機,日子卻是如同邁向地獄一般。
從那天開始,她每天的工作就是侍奉寺廟里面的僧侶,那些對于赫塞神靈有著更純粹信仰的大人們。
只是她不明白,這種事情為什么會被聯系到信仰之上,直到日復一日的勞作之后,她這才聽到了主持如此的說法:
人生而罪惡,有著無數的邪念,她作為本寺的圣女,有責任將所有人的邪念收容在自己的體內,那樣......這些男人就不會出去作惡了。
于是,這場噩夢有了某種神圣意義的解釋,然后,噩夢開始蔓延......
真如主持所言,她以后存在的意義就是收容更多人的邪念,不再僅僅只是寺廟的僧侶,而是全鎮的百姓。
她的日子開始忙了起來。
每一位對赫塞神靈有著崇高信仰的男人,都會得到她驅除邪念的機會。
從最初某種源于本能的排斥,到隨之如同吃飯喝水般習慣,再到后來有了熟練的感覺。
似乎因為她的年輕美貌,她聲名遠播在,即便是周圍村鎮的信徒們也都慕名而來,向功德箱投遞供奉后得到圣女的“驅邪”!
但是這名聲,總是有種怪異的感覺,那些男人們的笑容總是帶著某種難以言明的嘲弄,讓她尚未全開的心智有些難以理解。
她后來又見到過父親母親,只是......父親母親已經不敢在她面前站立,而是跪拜在地,口稱圣女。
她分明能從父母眼中讀到畏懼的情緒,以及......冷漠。
她感覺在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任何的羈絆了。
她觀察入微,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規律,那就是往功德箱投入更多財物的信徒,會得到主持笑容滿面的禮遇,以及......更多圣女驅除邪惡的次數。
她感覺心思了,想著這一世的未來......應該就是一直如同現在這樣,直到最終死去。
然后,中間發生了變故。
一切的變化,在于北方山區的災難。
那邊彷如末日的場景下,一顆流星劃過了天際,沖向真蒙克里爾市。
那顆流星不知道為什么,仿佛在尋找有緣人一般,好巧不巧地降落到了這寺廟之中,如同煤油燈火焰那樣明亮的,神奇的,詭異地......鉆進了她的身體。
這是神跡!
在場所有的僧侶都看到了這一幕,全鎮所有的人也都聽說了這一幕。
于是......她被冠上了邪神之名。
那來自于天外的,無法用常理解釋的東西是什么?
沒人知道!那好吧,人們總是喜歡用惡意來迎接那些自己并不了解的事物,便在寺廟住持的感召之下,將這個東西視為赫塞萬神敵人。
神的敵人,那自然就是惡魔了,她邪神之名算是被坐實了。
人們要殺死她!
沒錯,從高高在上,被這里以及周圍所有村鎮男人們所喜歡并追捧的圣女,搖身一變成為了要被屠戮的對象。
只是......她也是后來才知道的,那枚鉆進自己身體的光亮,似乎是為自己帶來了某些難以言明的神奇變化。
她懷孕了!
之后,更是在短短十幾天內,便生下了一名嬰兒。
這個變故,起初更是讓所有人都感到恐懼,巴不得馬上將她處死,但是......這神奇的事情沒有立刻停止,反而愈演愈烈。
她再次誕下了一名男童,而且這一次可以確定,孩子的父親正是主持。
因為在她被稱為邪神并看管起來的這段時間里,只有對于赫塞萬神有著最純潔信仰的主持才能和她在一起。
然后......邪惡再次變成了神跡。
主持只是嘗試這做出了一番解釋,便立即得到了所有僧侶以及鎮民們的認同——圣女,有了神力的加持,而不是被惡魔附體。
畢竟,只有神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生下子嗣。
她不用死了......
再然后,她的聲名傳遍了整個山區,蔓延到了更遠的地方。
朝拜具有神奇能力圣女的信眾,越發多了起來。
而她,卻是發現自身更多的變化,她的力量在加強。
她有了越多越多的孩子。
在某一天的時候,她發現只是隨手一揮,便能夠將她睡覺時的鐵籠掀飛。
無論僧侶們拿起武器反抗,在她面前也不過只是揮揮手而已,便讓他們全部回歸了鐵神的懷抱。
不知道是為什么,總之,她沒能找到原因,似是因為本能的驅使,她在功德箱下面揪出了已經瑟瑟發抖的主持,并親手將之打死。
為什么啊......
她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看著高高在上的主持在眼前變成一具尸體之后,她心中有種莫名的興奮。
那種感覺,是開心,這一點她很確定。
再之后,她離開了這里......
去大陸上游歷。
她沒有再用自己的名字,幾乎走遍了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然后,她遇到了一只牛和一個牧童。
在他們的身上,她有種難以言明的,特殊的熟悉感,仿佛這兩個人早就認識,甚至......是自己的家人。
那只牛能說話,這一點她倒是沒有奇怪,因為自己也是具有無法解釋的神奇力量的啊。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見得多了,聽的多了,她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只牛和那個牧童,稱呼自己為濕奴。
她起初并不知道這是自己的名字,因為那的確不是,也是通過兩個如同朋友般存在的人講述之后,才知道自己離開家鄉后那里發生了什么。
她在蒙克里爾的時候,人人都不怕她,在主持的號召之下,任何人都能對她予取予求,奪生奪死。
在她殺了主持之后,卻不知道為什么風向發生了變化,或許是那些同鄉太過于恐懼她,竟是將她的經歷改變成了一個個神奇的故事,傳遍了整個大陸。
圣女被鐵神眷顧,降下人間,為赫塞子民繁衍后代,有三千子嗣。
濕奴圣女避免了蒙克里爾市的滅絕......
濕奴大人洞悉了善與惡的真理,察覺了惡魔假扮的寺廟僧人,將他們全部抹除,讓這世間重現正義與善良的光輝。
這些傳說中,她就是濕奴。
濕奴也就是他。
她對此并沒有感覺有多怪異,畢竟是親身經歷,而且在兩位好朋友的引薦之下,她又遇到了一位更為有意思的熟悉之人,清潔童子。
在牛大哥的建議之下,他們四個具有神力的人,是所有赫塞人中最為強大的存在,所以是赫塞主神,是赫塞人的四大祭祀。
她其實根本想不到,自己一個差點被餓死的可憐人竟然有今天,竟然能成為赫塞人供奉的存在,就像當初大家信仰的鐵神那樣。
她原本對那個鐵神沒有什么好印象呢,因為主持總是動不動就以鐵神的名義發號施令,而且以鐵神的名義去折磨她。
她對此并沒有什么在意,反正活著就好,反正......再也不用為那些男信徒驅除什么邪惡了。
直到......
她遠行去了更遠的地方,見到了更多的人,更多膚色與容貌和赫塞人并不相同的人。
她逐漸了解到他們的風俗,習慣,傳統,然后......她發現了一個幾乎讓她崩潰的事實。
什么圣女?什么寺廟!什么驅除邪惡......這些東西,在那些人的認知中,仿佛本身就是邪惡。
他們那里,根本沒有這些污穢與罪惡,卻被冠以信仰之名。
她......沉淪了。
如果一切本身就是場笑話,那么她這么多年以來,在做什么?在愚昧中掙扎求生,還是以丑惡為榮,像是個煞筆一樣淪為自我催眠的蠢貨?
不!
她最后不得不相信,這就是一場笑話。
她只是生存在一個滿是謊言的地方罷了。
她心下有了恨意,難以遏制的恨意......
同時,她也找不到活下去的意義了。
她回到了故鄉,回到了蒙克里爾,她將自身所有的神力化為虛幻的能量,讓自己的身體變成了一座石雕。
她想報復!
既然你們愚弄了我,那么......我就變成你們傳說中的存在,成為一座雕像,讓你們永世供奉。
這樣,你們就會永遠活在愚昧的信仰中,將你們那可笑的,以謊言掩蓋的傳統傳承下去。
讓你們永遠活在丑陋中。
.........
莫測深深地吸了口氣。
沒錯了!
這位雕像正是濕奴,預言主教殘魂誠不欺我。
對于濕奴的故事,他以前是聽說過一些的,但是此時才真正拿到傳說背后真實的劇本,心中仍然不免有些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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