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揚明 > 第688章 震驚的王安
  "給朕將內閣輔臣和六部堂官全都叫到乾清宮來。"

  正當司禮監秉筆王安和身旁的內侍簇擁著朱由校緩緩駛出御門的時候,朱由校突然停住了腳步,壓低了聲音沖著王安吩咐了一句。

  今日他舉辦大朝會的目的便是為了平息這段時間以來,京師流傳甚廣的"謠言",繼而敲打一些心中懷有異樣心思的朝臣。

  但除遼東事務之外,仍有一座大山死死的壓在他的心頭之上,令他有些喘不過氣,難以呼吸。

  自從入冬以來,全國各府縣報災的消息便是接踵而至,只不過恰好當時發生了震驚朝野的"遼南血案",故而這些事務便是被暫且的擱置下來,朝廷只是傳令地方,全力救災,并未過多的重視。

  但是這一連串的消息卻是給朱由校敲醒了警鐘,他知曉在原本歷史上肆虐中國大地數十年的"小冰河"即將正式亮相。

  "皇爺放心。"

  一旁的司禮監秉筆聞聽朱由校的話語,便是心中一驚,知曉身旁的這位天子定然還有要事交代。

  隨手喚過了身后的幾名小太監并朝著他們耳語了幾句之后,便見得那幾名小太監臉上露出了然之色,不住的頷首,再度沖著朱由校躬身行禮之后,便是腳步急促的自行離去。

  "皇爺可是在憂心天災?"

  興許想到了剛才于丹墀之上萌生的念頭,司禮監秉筆突然大著膽子,小心翼翼的沖著身旁臉色有些許凝重的天子說道。

  雖說太祖朱元璋于南京監國稱帝之后,便是定下了宦官不得干政的規矩,但是好景不長,待到靖難之后,成祖朱棣便是親手打破了自己父親定下的規矩,此后仁宗,宣總對于內宦也是多有倚重。

  到了正統年間,皇帝朱祁鎮更是對時任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振以先生之稱,公卿大臣亦稱之為翁父,爭相攀附。

  王振也成為了有明以來,第一位專權宦官。

  或許是有了王振的教訓,此后的大明天子除了武宗皇帝之外,對于宮中的內宦便沒有那般倚重,只是令親信太監擔任東廠提督,進而與錦衣衛分庭抗禮,鞏固皇權。

  但是到了萬歷年間,因為"國本之爭"的緣故,神宗皇帝多年不朝,與其朝夕相處的宦官們便是自然而然的于幕后走到了前臺,成為皇帝與大臣之間交流的橋梁。

  待到朱由校繼位之后,雖然不似神宗皇帝那般事事都交由內宦處理,但是遇到重大決策亦或者煩心事的時候,還是會與王安商談片刻。

  例如天啟二年,正是憑借著王安的幫助,朱由校才能成功于紫禁城中"金蟬脫殼",進而駕臨兗州府,逼迫世鎮南京兩百余年的魏國公府"乞降",收回了南直隸的兵權。

  故而平日里私下相處的時候,王安也會偶爾過問"政事",試圖幫助朱由校分擔一些。

  "你倒是聰明.."

  聞言,朱由校先是有些詫異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司禮監秉筆,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作為他的心腹大伴,王安平日里也會替他處理一些無關緊要的政事,代行"披紅"大權,自是能從全國各地府縣呈奏上來的奏本中窺得些許端倪。

  見得天子頷首,司禮監秉筆面上雖然不改,但心中的錯愕更甚,居然真的是因為各地的"災情",方才導致天子變得如此"急攻進切",欲要快速解決遼東困局。

  "陛下,今年的冬天雖說冷了些,也鬧出了些許岔子,但終究未釀成太大的禍事,不知陛下..."

  說到最后,司禮監秉筆止住了話語,有些不解的看向身旁的天子。

  約莫從萬歷年間開始,各地府縣奏報的"災情"便是明顯增多,但大多數時候都是集中在陜西的個別府縣。

  直至到了神宗末年,全國各地的"災情"才開始明顯增多,天氣較之以往也是變得"詭異"許多,凜冬非但會提前來臨,溫度較之昔年,也是寒冷許多。

  但自古以來,不就是這樣嗎,有什么打緊的,哪年冬天不會凍死些許流民百姓?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無外乎如此。

  如若一定要說有什么不同,那便是四季如春的南直隸去年冬天也是經歷了國朝以來罕見的"白災",令得南方的百姓均是叫苦不迭。

  至于今年冬天,雖然永定門外凍死的"流民乞丐"更多了些許,奏報"白災"的府縣也是多了幾成,但也沒什么打緊的,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夠與遼東軍務相提并論的程度。

  "大伴,你是哪里的人?"

  聽聞王安的話語,朱由校淡淡一笑,輕輕搖了搖頭,沒有為其解釋,而是問起了一個好似完全不相干的問題。

  "回稟皇爺,奴婢便是北直隸的人,萬歷元年入宮,萬歷六年選入內書堂讀書。"

  雖說不知曉天子為何會問起自己的籍貫,但是王安仍然快速的回稟道,聲音中有著一抹若有若無的自得。

  紫禁城中的內侍何止數千,但是他卻能夠從中脫穎而出,選入內書堂讀書,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因為其"身世清白"。

  "那時京畿的冬天,可似近些年這般寒冷?"

  聞聽王安出身北直隸,朱由校心中便是一陣輕松,如此倒是平白省去了諸多口舌。

  此話一出,司禮監秉筆的臉上便是露出了一抹追憶之色,像是在回憶其隱藏在腦海深處的"童年時光"。

  只不過很快,王安便是瞳孔微微一縮,迅速的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莫說在他幼年時期,即便是神宗中期,京畿之地的冬天也不似這般寒冷,那時候的冬天雖然依舊會有流民凍死于皇城腳下。

  但大多數人都是饑餓交加的"老弱病殘",而不似近些年一般,竟是有不少青壯都沒有挺過凜冽的寒冬,即便順天府早早的便是出臺了一系列的應對措施。

  由天子坐鎮的京畿之地尚且如此,全國各地的"慘狀"便是不難想象,恐怕各地府縣呈奏上來的數字已是經過多般"美化"過的了。

  難不成形勢已然如此嚴峻了?

  見到身旁司禮監秉筆一陣失神,朱由校不由得微微頷首。

  事情緊急,時不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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