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病了。”
“他現在人就在醫院。”
“程新月，你好歹是他的女兒，他將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養了你這么多年，你甚至連最后一面都不去見他嗎！？”
程清瑤的聲音從后面傳來，就好像是一個站在道德制高點的人一樣，聲音咄咄逼人。
新月原本并不想理她的。
但此時，腳步還是生生停在了原地。
在過了一會兒后，她才慢慢轉過頭。
程清瑤正咬牙看著她，眼神憤怒。
“哪個醫院？”新月終于還是開了口。
這句話出來，程清瑤先是一愣，但很快反應過來，也說道，“他就在嚴城大學醫院，我們……”
“我有時間會去看他的。”
新月卻不等她再說什么，丟下這句話后就直接往前走，沒再給程清瑤多說一句話的機會。
程清瑤的聲音就這樣哽在了原地。
新月其實并沒有去看程陽山的打算。
程清瑤說的其實也有幾分道理，畢竟她的確是程陽山帶到這個世界上的，他也的確將她帶到程家“養”了她好幾年。
但，只管生養就是她的父親了嗎？
先是將她丟在鄉下不管不顧，后來到了程家，程清瑤母女是如何欺辱自己的他也不是不知道，但他為她做過什么？
什么都沒有。
后來她長大后，他更是將她當做了一個工具，一個用來攀炎附勢的工具！
到后來，發現她得罪喻家之后，第一反應不是她是不是在喻家受了什么委屈，而是過來打罵，責罵她連累了程家。
這樣的人……是她的父親？
想到這里，新月忍不住笑了出來。
說真的，回到嚴城之前，新月已經知道了程氏這兩年效益不佳這件事，當時何朝也問了她一聲，要不要順手將程氏收購了。
那個時候他們剛拿下賽麗第三期的項目，在國內名聲大噪如日中天，所以何朝這句話其實也不是信口拈來。
但那個時候，新月還是拒絕了。
是因為她對程氏沒什么興趣，也是因為她不愿意再跟程家人有什么糾纏。
如今聽說程陽山病重的消息，她也沒有說什么，雖然問了程清瑤地址，但她并沒有去探望的意思。
最多……等程陽山死了，她給他一個風光的葬禮好了。
畢竟他管了她的生，那她管一下他的死，似乎也無可厚非。
但程家人顯然不這么想。
大概是她問了程清瑤的話讓他們產生了什么誤解，但第二天第三天她仍然沒什么行動卻是讓他們焦灼，于是電話又不斷打來。
恭叔來找她的時候，是程清瑤找她的第四天。
“二小姐，您就去看看吧。”
幾年不見，恭叔顯然也老了許多，頭發都白了一片，此時看著新月的眼神中也帶了幾分懇求。
新月在跟他對視了一會兒后，這才說道，“我還以為如今程家大不如前，傭人應該都已經退了。”
這個問題有些無關緊要，但恭叔還是回答，“確是辭退了不少人，但我在程家呆了四十年，也不差這幾年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