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離開嚴城的這天，嚴城的天氣出奇的好。
藍天白云，耳邊是微微的風。
春節只剩下兩天的時間，機場中的人很多，大部分帶著重逢的喜悅，亦或者是帶著滿腔的興奮和熱忱去奔赴自己的歸處。
何父和何母都到了機場。
何母還在念叨著說為什么不過了春節再走。
何父倒是平靜，只拍著何朝的肩膀讓他照顧好新月。
新月就站在旁邊。
臨近要走的時候，何母突然將一個盒子給了她。
“上了飛機再看。”她說道。
新月原本是想要拒絕的，但何母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猶豫了一下，她到底還是點頭，再朝她一笑，“謝謝。”
何母點點頭，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這才說道，“去吧。”
新月伸手抱了抱她，再跟何父點點頭后，跟著何朝一同轉身。
機場的人那么多，新月的腳步堅定，也沒有回頭。
但在進入安檢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前天晚上，喻遲說要來送她的話。
當然，新月并不會覺得他真的會來送自己，她也沒有等他。
這個念頭也只是在這一刻……一閃而過而已。
安檢過后，新月和何朝也進入了機艙。
早上十點，飛機準時起飛。
旁邊的何朝已經跟空姐要了毛毯和眼罩睡覺，新月看了看窗外后，卻是突然想起了剛才何母說的話。
她那交給自己的盒子也被新月打開了。
在看見里面那條手鏈時，她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縮。
——那是何寧送給自己的禮物。
那一條被喻遲扯壞，月牙掛墜的手鏈。
手鏈已經被修好了，但上面又加了一顆圓形的月球。
盒子的下方，還有何寧親筆寫的字，“希望你所求都圓滿。”
在看見這一行字的瞬間，新月的眼淚頓時涌了出來！
她也沒有掩飾，手緊緊的攥著那條手鏈，哭的驚天動地。
旁邊的何朝很快醒了，但什么也沒說，只在空乘人員過來的時候，搖搖頭示意他們不要靠近。
“是何寧哥哥給我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新月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也將手鏈給何寧看，聲音哽咽，“是他送給我的……”
“何朝，我對不起他，我真的……對不起他。”
這個世界上，或許有很多人虧欠了程新月。
程陽山、喻遲……
但她虧欠的人，只有一個何寧。
而且，她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彌補和歸還了。
她明明什么都沒有給他，但他卻是如此地為自己考慮，甚至到死的前一刻，他還在為自己想，生怕他的家人會怪罪她。
可是，她又為他做了什么？
他甚至是因為她，才死的。
巨大的悲慟就這樣籠罩在新月的身上，哪怕在何寧的葬禮，她都沒有這樣哭。
何朝就安靜地坐在她旁邊。
在過了一會兒后，他才伸手將她抱住，聲音嘶啞地說道，“你如果真的想要對得起他，那就好好的活著，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要好好活著。”
“這就是他的想法，你不要讓他失望，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