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的話讓喻遲啞然。
在過了一會兒后，他才沉下聲音，“所以呢？程新月，你現在是什么意思？你想怎么樣？”
“我想怎么樣，已經說的很清楚。”
“清楚什么？退婚是嗎？”
話說著，喻遲忍不住笑了一聲，“程新月，你以為事情真有那么簡單？而且，我說過的，這件事不是你想開始就開始，想結束就結束！”
他的話說完，程新月卻并沒有給他什么反應。
“給程家的款，我已經同意撥了。”喻遲又繼續說道，“如今兩家已經有了利益牽扯，更不可能結束，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話說到后面，喻遲的聲音中也忍不住帶了幾分咬牙切齒。
新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說道，“那你想要我怎么樣？”
“繼續跟你結婚？抱歉，我真的做不到。”
“而且，我不明白你為什么不同意退婚？這對你而言是一件好事不是嗎？反正你那么喜歡關韻詩，現在她也愿意跟你在一起了，你得償所愿，多幸福？”
“至于我，你是真放不下我所以才不愿意退婚嗎？不是吧？”
“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至于你說的兩家的利益牽扯，難道你做生意，只有聯姻這條路么？”
“你現在不愿意退婚，僅僅是因為……是我先說出來了而已。”
新月說著，喻遲的眉頭也皺的越發緊了起來。
“你多驕傲啊，從小就是作為喻家的培養人長大的，天之驕子，想要什么有什么，怎么能允許別人比你先開口說不要？”
“就為了這幾分不甘心賭上自己的一輩子，何必？”
喻遲沉下眼睛，“程新月，你不要以為你很了解我。”
“我當然不了解。”新月看著他說道，“甚至從一開始，我就沒有看清楚過你，你也沒想過讓我看清。”
“更重要的是……我真的不想跟你結婚了。”新月說道，“我程新月可以為了愛情不要理智，但不能沒有尊嚴。”
“更何況，我現在不愛你了，所以，我不想嫁給你。”
新月的話說完，喻遲的唇角也抿緊！
他似乎是想要說什么，但在對上她的眼睛后，言語又慢慢消失。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上面的號碼，新月再熟悉不過。
她忍不住笑了一聲，再轉頭看向窗外。
——奇怪，她明明都已經死心麻木了，但此時，她的眼眶又為什么會發紅發熱？
喻遲也沒有回避，就當著她的面，點開了手機。
“喻遲，我不想走。”
關韻詩帶著哭腔的聲音從那邊傳來，“我愛你，我真的愛你啊……”
——透過車窗的反光玻璃，新月看見了喻遲的臉。
他先是一愣，那雙從來都是幽深和毫無波瀾的眼眸，仿佛在這一刻都有了光亮。
這束光亮，又如同一把尖銳的刀刃，將她的心臟狠狠劃開。
鮮血涌出，堵住了她的喉管和呼吸道，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然后，她聽見了喻遲的聲音，“好，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