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寧的手帕都已經遞到自己面前，新月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她用力擦了一下，再朝何寧笑了一下，“不好意思何寧哥哥，讓你看笑話了。”
何寧沒有說話。
新月深吸口氣，“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就先走了，何朝……麻煩你好好照顧。”
“嗯。”
新月沒再說什么，只轉身開門。
何寧的車就停在原地沒動，車燈一直照著她的背影，直到她進入單元樓中，他才掉轉車頭。
新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樓上的，里面如同她預想的那樣——一片漆黑。
喻遲沒有回來。
他現在跟關韻詩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
在盯著這漆黑空曠的房子看了一會兒后，新月直接轉身離開。
何寧已經走了。
她今晚其實也跟何朝喝了不少，但此時她整個人還是清醒地可怕。
在盯著街上某盞車燈看了一會兒后，她才好像如夢初醒。
然后，她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外婆依舊在沉睡著。
上次的蘇醒好像只是所有人的錯覺，她的狀態依舊和從前一樣，沒有任何的改變。
新月坐在她的身側，照舊想要跟她說話。
從前她在外婆面前，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當初她確定自己可以跟喻遲結婚，第一件事就是告訴外婆。
后來，哪怕她知道了關韻詩跟喻遲的事，哪怕自己的生活并沒有過的……很好。
但她還是挑了一些有趣的話告訴她。
只是現在，看著外婆那憔悴蒼白的臉，新月卻是再說不出自己過的開心的話。
她的嘴唇動了動，最后也只啞著聲音說道，“對不起外婆，我……好像不能跟喻遲結婚了。”
“雖然我喜歡了他你們多年，雖然……我好不容易才跟他走到今天，我之前也下了決心，不管發生什么事，我一定要嫁給他。”
“可是現在，我再也沒有辦法騙自己了。”
“外婆，他不喜歡我。”
最后這句話落下，新月的眼淚也開始往下掉，一滴接著一滴。
不過這里沒有其他的人，所以她也不需要掩飾。
她只緊緊的攥著外婆的手，但她又怕自己會捏疼了她，所以手很快又松開了一些，又賠罪一樣地摸了摸她的手。
最后，她輕輕趴在了床邊。
大概是她在醫院這邊的原因，這天晚上，她久違的夢見了外婆。
她摸著自己的頭發，如同她小時候一樣給自己梳辮子，一邊梳，一邊給她唱著歌謠。
是新月熟悉的腔調，但歌曲的名字新月怎么也想不起來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半夢半醒之際，好像有人在摸著她的臉頰。
輕柔的動作讓新月的身體一震，整個人也直接坐了起來！
她原本以為是旁邊的外婆醒了。
但是，并沒有。
外婆還是安安靜靜地睡著，但她旁邊倒是站了個人。
“喻夫人？”
新月一愣，這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到可怕。
喻夫人看了她的眼睛許久，這才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來接你去喻家。”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