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并沒有管他，只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
——程陽山。
“你干嘛搶我手機？”她問喻遲。
喻遲只冷笑反問，“你在心虛緊張什么？”
新月懶得跟他解釋，只直接將電話接了起來，“喂。”
“程新月，你外婆醒了。”
低沉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新月的表情頓時消失。
她握著手機，聲音帶了幾分顫抖，“你說什么？”
“你外婆醒了。”程陽山又重復了一次，“你現在……”
“我馬上過去。”
新月的話說完，卻覺得自己臉上有些涼意。
當她伸手一抹時，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但她顧及不上那么多了，直接抓緊了手機就要往前走。
喻遲很快將她拉住。
“放開，我現在沒心情跟你吵架。”新月咬著牙，“我要去醫院！”
“我送你去。”
喻遲的回答倒是讓新月有些意外。
不過她也沒有拒絕。
主要是因為她現在大腦有些空白。
驚訝、喜悅、興奮還有涌上心頭的感動。
這些情緒將她的大腦全部占據，無暇再顧及其他。
喻遲的車倒是開得很快。
但新月心里焦灼，此時他的車剛一停穩，她也直接沖了下去！
程陽山和程太太都在病房門口。
當新月準備沖進去的時候，他們卻是將她攔下。
“醫生還在給她做檢查。”程陽山先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喻遲，這才慢慢說道，“等一下再進去。”
新月倒是沒有反對他的建議，但人還是忍不住往前走了幾步，再趴在窗上看著里面。
盡管……什么都看不見。
喻遲跟程陽山聊了什么后，又走到了她的身邊。
然后，新月突然覺得肩上一沉，自己的身體也被陌生的體溫包圍。
——是他將脫下來的外套，覆在了自己身上。
新月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出門太著急，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
此時喻遲既然把外套給了她，她也沒再推脫，盡管上面的氣息讓她有些……抵觸。
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生終于從里面出來。
新月立即上前，“我外婆怎么樣了？”
“她已經再次睡過去了。”
醫生的話讓新月愣住！
對方倒是很快知道了她在想什么，又立即解釋說道，“病人已經蘇醒了，但體力和精力還不夠，所以再次昏睡是正常的事，后面就再繼續觀察她蘇醒的時間和次數，如果段時間內她還能再次醒來的話，情況就非常樂觀了。”
“所以她現在……并不是真的醒了？”
“是，但已經有了希望，只需要再次等待就好。”
醫生的話并沒能給新月什么安慰。
她垂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腳尖后，又看向病房里的人。
如同醫生說的那樣，她已經再次睡了過去。
瘦弱的樣子一如既往，臉色也沒有任何的改善。
希望就好像是一只被吹起來的氣球，在新月充滿希冀的眼睛中被慢慢地吹鼓起來，又“嘭”的一聲，爆炸破碎。
新月就站在原地不動。
身邊似乎有人說了什么，但她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直到喻遲站在她身邊，說道，“我找人幫你外婆轉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