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垂著眼睛低著頭，“我就算不在程家，也能養活自己跟我外婆。”
“你那個時候才幾歲？程新月，你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當初你將我從鄉下帶回來的時候，我外婆給了你一筆不少的錢吧？”
“你以為那筆錢我能看入眼？”
“是，你看不入眼，但那筆錢絕對夠我跟我外婆生活到我15歲。”
新月的話說完，程陽山頓時不說話了。
在過了一會兒后，他才冷笑一聲，“原來如此……程新月，原來你什么都算到了啊。”
“所以，其實我不欠程家什么。倒是你，可以好好想想，程家欠了我什么。”
新月的聲音并不大。
但那一字一句的話，加上那平靜卻幽深的眼眸，卻是讓程陽山的表情變了又變！
然后，他咬著牙，“所以呢？你現在是想要跟我討債？”
“沒有。”
新月收回目光，說道，“我就是在跟你闡述一下而已。”
“但你最好保證我外婆能好好的，如果她出什么事的話……我一定會把這筆賬算在你的身上。”
……
夜幕降臨。
喻遲按照前幾日的習慣從辦公室離開，司機也沒有詢問。
直到車子停下來時，喻遲這才關了平板抬起頭，然后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漣水岸。
他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
司機一向都是敏銳的，在看見他這樣的表情時，立即小心翼翼的詢問，“喻總，這兒……不對嗎？”
喻遲沒說什么，只面無表情地轉身下車。
燈是關著的，屋內更是冷冷清清。
其實，他應該已經習慣這樣的場景了的。
畢竟從自己15歲后，他就從喻宅中搬了出來。
一直到今天，不對，應該說是前段時間，他幾乎都是一個人生活。
也習慣回到住處，那里什么都沒有。
至于程新月……
其實她搬來這里也沒有多長的時間。
什么給他做飯、每天過來迎接他的情況，也不過兩三天。
喻遲曾經看過一個實驗證明，他們說，養成一個規律的習慣需要21天的時間。
但程新月做飯的這個習慣顯然不到這個時間點。
可他現在為什么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這是一個不好的開始。
喻遲很清楚。
所以這個時候，他也直接轉身。
只是那往前走的腳步，卻遲遲沒有落下去。
猶豫了幾秒鐘，他到底還是走了進去，進入書房。
被程新月翻出來的文房四寶還在旁邊，邊上還掛著幾幅她已經完成的臨摹的畫。
因為他爺爺的影響，喻遲小時候也學過一段時間的國畫且畫的還不錯。
如今雖然很多年沒碰了，再畫不出什么東西，但鑒賞能力依舊在。
所以他能看出程新月的畫有一定的功底，只是因為筆力不足，所以看上去有些輕飄飄的。
再結合她說的之前受傷的話……倒是貼合。
喻遲看了幾眼后便收回目光，再在辦公桌前坐下。
就在這時，他接到了助理的電話。
聲稱上次收了程新月包的那個人給出消息——程新月準備再賣給她衣服和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