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著膽子上前一步。
王德發咬牙反駁道：“要怪的話就去怪神駒城戰備部的那幫渾蛋，還有帝國虎都的皇親國戚，是他們在壓榨這里的牧民，咱們被貶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已經很憋屈了，利用自己的力量獲得一點兒好處，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哪里錯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王德發實在是有些想不通，曾經身為神駒城世家子弟的他，就算不是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至少也應該是衣食無憂才對。
可是，五年前的一場變故，卻讓整個神駒城王家被連根拔起。
面對神駒城城主府針對轄下牧民增加稅賦的提案，王家以一己之力力排眾議，堅決不同意再給牧民們增加負擔。
于是乎——
不愿意同流合污的王家，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的權力。
作為王家的家主和唯一的長子嫡孫。
王德發爺孫兩人被貶到了距離神駒城三百公里外的草原馬場，成為了有史以來社會地位最高的帝國養馬官。
雖然依舊是一等公民的身份，但沒了毛的鳳凰不如雞。
身處苦寒之地，再加上高層故意的刁難。
兩人的生活狀況十分糟糕，最多只能勉強保持最基本的用度而已，碰上惡劣的天氣，甚至也會餓肚子。
“總之一句話......”
心里憋屈到了極致。
王德發手舞足蹈地呼喝道：“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下次要是再有怪胎獸群襲擊牧民的牛羊，你必須待價而沽......”
頓了頓。
王德發繼續強調道：“咱們又不是圣人，管不了那么多的人間疾苦！”
“可咱們是大夏的國立守夜人！”
砰的一聲~
陰沉著臉，老爺子陡然大喝，隨手將旱煙桿狠狠地拍在了院落的地面上。
煙塵緩緩揚起。
堅硬的地面已然龜裂，震蕩的余波四散開來，直接驚動了不遠處的馬群。
身后傳來馬匹奔跑的嘈雜聲。
王德發目瞪口呆，徹底被自己爺爺的氣勢所震懾，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沉默了良久。
光頭老人這才緩緩起身，佝僂的身軀顯得蒼老而又頹敗。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仰頭看向萬里無云的晴朗長空。
光頭老人瞇起雙眼，臉龐上的皺紋匯聚在一起，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滄桑感。
“如今的大夏帝國確實有些不堪，不僅到處充滿了骯臟的錢權交易，草菅人命的勾當更是層出不窮......”
“可是，那又如何？”
頓了頓。
老爺子啞然搖首。
漫步推開簡陋院落的欄柵，帶著滿臉懵逼的王德發踏入廣闊的草原，深吸了一口草原上新鮮的空氣。
“這里......是我們的家！”
湛藍如洗的天空中飄搖著朵朵白云，對應的正是如畫般大地的曠野。
牛羊成群，萬馬奔騰。
天真無邪的孩子們發出如銅鈴般的笑聲。
他們跟隨著大人們放牧打獵，不遠處的身后是三五成群的簡陋木屋，陣陣的炊煙從屋頂的出風口飄然而出。
咧嘴一笑。
老爺子欣慰地感慨道：“就算這兒再怎么糟糕，也是生我養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