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劃斬首行動的第一步,就是要搞清楚蘇麥爾的指揮部在哪里。
拉赫曼旅的總部早在半個月前就被俄空軍空襲了,但卻絲毫沒有影響拉赫曼旅的排兵布陣,這說明蘇麥爾早就轉移到了戰時指揮部。
在戰時狀態下,蘇麥爾不會輕易露面,更不會在秘密指揮部里召集手下開會,一切聯絡全都依靠電臺,所以沒那么容易找到。
但只要觀察仔細,肯定還是能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于是,倪秋調取了前敵指揮部的所有戰報,然后對照地道設計圖不停地篩選、排除,試圖將敵軍指揮部定位出來。
只可惜一整天下來,還是一無所獲。
除了工作量太大以外,前敵指揮部的戰報和敵情都集中在“剪刀計劃”沿線,缺乏對東古塔的整體分析,有些地區甚至是一片空白。
所以倪秋也不在這里浪費時間,叫上福特前往司令部。
結果車子剛剛開出營區,就看到sso的車隊開過來。
葉契夫跳下車攔住去路,趴在車窗問道:“天都黑了,你這是要去哪?”
倪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去帕達爾主街啊,有些事情要和卡羅旅長商量……”
“哦,剛好我也要去找他,帶我一程。”
葉契夫不由分說,拉開車門就坐了上來。
倪秋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是剛從前線下來嗎?謊話連篇,趕緊給我下去!”
“你不也是一樣嗎?也不編點好理由。”
“好吧,我承認自己撒謊了,你可以下去了嗎?”
“不,你去哪我去哪。”
看著葉契夫無賴的樣子,倪秋也知道自己的意圖暴露了,嘆聲說道:“你這又是何必呢?那設計圖是真是假還不知道……需要時間驗證。”
“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設計圖肯定是真的。”
“無論真假,我都不可能給你。私交歸私交,原則性的錯誤我不敢犯。”
葉契夫沉默片刻后笑了笑,小聲說道:
“我們是一類人,都清楚這份地道設計圖的重要性,也都能想到該以怎樣的方式實現利益最大化。”
“放心,我會以正當方式拿到設計圖,絕不勉強你。”
“但我要提醒你一句,藍孔雀終究還是太嫩了。或許你百般籌謀后,還是要向我們sso尋求合作,到時候就未必能談條件了。”
倪秋皺著眉頭說道:“你小子什么時候成陰謀家了?有必要這么做嗎?”
“當然有必要。你之前不是說了嗎?我們俄軍就是來走過場的,我無從辯解,但我的sso不能空手而歸,必須搞點大事情。開車吧,一起去見總司令。”
“真是服了你了。”
其實,倪秋很愿意把地道設計圖乃至斬首計劃全都送給葉契夫,但他真的不信任俄軍。
就像之前和哈桑說的那樣,俄軍此次卷土重來純屬示威,絕非為了和平。
從某種意義來說,俄軍并不希望政—府軍掃清一切障礙,因為只有這樣才會被需要、被依賴……
葉契夫并不是一個單純的人,很多時候比倪秋想的更全面。只是他所處的位置和堅守的立場,令他難以想到這個層面,也不愿意相信這種陰謀論。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吧。
倪秋這樣安慰自己,索性也不再作何掙扎。
難得交到一個知心朋友,他也不希望為沒有發生的事情杞人憂天。終究是高位者的權謀,他們這些小人物做好分內的事情就夠了。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再糾結設計圖的事情,只是談論了人道主義通道的事情。
葉契夫對此深感沮喪,因為通道建立了整整八個小時,卻只撤離了幾百個平民。
東古塔地區有四十萬人口,按照這個速度推算下去,豈不是要撤離兩三年?
倪秋心里暗笑,卻也用大戰伊始、民心未定等理由加以安慰。不管怎么說,人道主義通道是為平民構建了一條退路,聊勝于無。
路途不遠,兩人也沒有交流太多。
來到大馬士革的政—府軍司令部,倪秋憑借前敵副總指揮的身份一路綠燈,可葉契夫卻被攔在了樓下,需要等待俄軍確認身份并得到準允才能進入。
倪秋攤手笑道:“非要跟著來,有什么意義呢?但愿俄軍縱容你的胡鬧、辛勝將軍心情足夠好,否則你就白來了。”
葉契夫哼道:“別得意太早,我料定你還沒有周祥的計劃,辛勝將軍也未必會信任你。”
“那就拭目以待吧。”
倪秋信心滿滿,如果說辛勝之前對藍孔雀抱有懷疑態度,現在應該大有改觀了。
連他都能看清俄軍的意圖,辛勝又豈會不明白?
如此重要的任務,自然是交給自己人更靠譜。
在副官的引導下,倪秋走進司令部的指揮大廳,一眼便看到窩在角落沙發里的辛勝。他沒有上前打擾,隨便找個位置坐下,默默的觀察大屏幕上的態勢圖和戰報信息。
“你來了……”
辛勝如有感知的坐了起來,嗓子沙啞的瀕臨失聲。
“將軍,還是多休息一下吧,我沒有急事。”
“不是急事就是重要的事吧?否則你也不會跑到這里來?直接和哈桑決定就行了。”
辛勝揉了揉疲憊的臉頰,扶著把手站起身,又抬手問道:“臉怎么了?”
“爆破地下研究室的通風管道,別鐵片劃傷了……”
辛勝嘆了一口氣,搭著倪秋的肩膀走上樓梯,沉吟道:
“藍孔雀的戰報是陸續匯總上來的,我看的膽戰心驚。要不是哈桑阻攔,我都想越級聯絡你了。”
“如果知道你會親自帶隊前往敵后,我是肯定不會答應的。因為于公于私,我都不希望你出事……”
“好在你活著回來了,藍孔雀的表現也遠遠超出我的預料。放心,相關嘉獎肯定不會少。”
倪秋搖頭嘆道:“分內之事無需嘉獎,要不是藍孔雀缺乏實戰指揮員,我也不會親自帶隊。將軍現在責任重大,不該為這點小事操心。”
“這是小事嗎?沒有你的助力,25師又豈能在24小時內就完成預定目標?哈桑不遺余力的為你邀功,最高議會已經注意到你了,藍孔雀的鋒芒已經藏不住了。”
“那將軍就幫我壓一壓吧,一戰成名未必是好事。”
辛勝微微一愣,笑道:“你能明白這個道理我很欣慰,但也不必抗拒各方嘉獎,否則就沒有公平正義可言了,今后還怎么帶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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