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胎的男人呢?”
申吉蹙眉,在這條街道,他感覺到了一絲淡淡的詭氣,極為稀薄。
“魚蛋,追蹤一下。”他開口道。
“是!”
豬魚蛋朗聲應道,而后一對乳角便激蕩出層層漣漪,朝四面八方擴散開去。
片刻后,它搖了搖頭,道:“詭氣只縈繞在這一處地方,其他位置并沒有明顯的移動軌跡,就好像憑空蒸發了一般。”
“雁過留痕,風過留聲,沒道理啊……”申吉蹙眉,他將神識擴散開來,也沒有探查到其他蛛絲馬跡。
“唰唰!”
這時候,三個身著錦衣的鎮陰司總旗到了,他們看見街道發生騷亂,過來查看。
申吉在這個地方停留了半個來鐘,始終沒有其他發現,也就離開了。
那三個總旗見沒有什么收獲,再加上沒有人死亡,也跟著離去。
晚上,申吉在衙署中住了下來。
不得不說,花公公對申吉實在太客氣了,贈給他的院子極為豪華,雕梁畫棟,亭臺樓閣,小橋流水,應有盡有。
而且,還配備了六個侍女,負責他的飲食起居。
若是申吉愿意,連大小恭都可以喚侍女清潔,上層人的生活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奢靡非我愿。”
這一晚,他睡得極為舒坦。
可是,有些人卻做著噩夢。
李大嘴,原本是李府的一名廚師,因為看不慣李家老爺與兒媳傷風敗俗的行為,索性他就離開了,去了別戶人家干活。
今夜,他在街上閑逛,看到了一個懷著胎兒的老乞丐。
最讓他震驚的是,那乞丐竟是個男人。
恐慌之下,他也跟著周圍眾人一起跑路。
還好,除了初時被嚇到外,他并沒有受到其他傷害。
此事過后,那個老乞丐的身影便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中,久久難以忘懷。
回到住處,他特地煮了一鍋姜湯,又加了兩根大蒜。
姜湯入肚,他的身體漸漸變得暖和起來,心中的寒意也淡薄了幾分。
而后,他便躺下睡覺了。
他本以為今夜會失眠,卻沒想到頭一沾到床,一陣困意便襲上他的心頭,擋都擋不住。
他做了一個夢!
在夢里,他又夢見了那個懷胎老乞丐。
那乞丐的眼珠子圓鼓鼓的瞪著他,闊口獠牙,舌頭伸的很長,渾身上下都覆蓋著一層綠油油的油脂。
乞丐的肚皮十分大,與他那纖瘦的四肢極不相符,半透明的肚皮一起一伏,里面似有什么東西將要鉆出來。
“我的孩子……”乞丐挺著個大肚子,邁著踉蹌的步伐一點點朝李大嘴走來。
“不!不要啊!”
……
清晨,當天邊的晨曦斜斜照進一間狹小的木屋時,李大嘴從噩夢中驚醒。
“還好,只是個夢。”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長呼出一口濁氣。
緊接著,他又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
脂肪一圈圈。
作為一個廚師,他比普通人更容易填飽肚子,油水自然要多的多。
“又胖了嗎?”他嘀咕了一句,掀開被子下床干活。
事實上,這一夜,曾在街口聽那個老乞丐講故事的男人都做了噩夢,他們也都胖了……
“大夢誰先覺……唔!”
衙署中一個奢華的院子里,申吉從睡夢中醒來,美美的伸了個懶腰。
一夜無夢,他倍感舒服。
連日來的奔波,所有的疲憊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此刻,已經臨近午時。
他傾耳一聽,發現隔壁屋的大黑豬與豬魚蛋還在打呼嚕,但是院子里卻傳來了粗重的喘息聲。
走到窗前,申吉發現小洪易正在烈日下舉著兩個小石墩練力氣。
汗水浸濕了他的衣裳,雙手雙腳在不停顫抖,可他仍緊咬牙關,苦苦堅持著。
“小家伙挺認真的嘛,就是不知能不能一直堅持下去?”
申吉眸子里滿是對洪易的欣賞,可他也清楚,武道一途有多么艱難。
若非他多次得到大機緣,想要在短時間內達到如今的境界幾乎沒有可能。
不同于源修,可以隨時隨地汲取天地間游散的源氣用作補充。
武者的氣血來自自身,每一次晉升都相當于在開挖潛能,讓身體這個蓄水池變得更深更廣。
初時這個“蓄水池”很容易挖,但是越往下,地下的泥層會越來越硬。
有的人挖了十米下面仍是軟沙,有的人挖了一米就看到連成片的巖石,連鋤頭砸彎了,都無法再掘開半尺。
而且,挖完“蓄水池”后,還需要往里面注水。
要知道,水也有很多種,比如口水、污水、礦泉水、金水、王水、太陰真水……
水質的不同,發揮出的實力也不一樣。
這個過程十分漫長,每一次晉升都需要以年記,很多人練武練了一輩子,仍停留在最初始的破甲境階段,比比皆是。
天賦是一方面,態度是一方面,機緣也是不可或缺的。
這又涉及到了“運”,縹緲不可測。
“自相思鎮始,我的氣運處于一個下降的過程,五道詭羅盤碎片的氣運應該被我消耗的差不多了吧。”
申吉想起在相思鎮有驚無險的遭遇,來到五道縣后很快就被夏夢挑釁,逛街時又差點撞見詭。
雖說收獲了兩件價值不菲的物品,綠果和芭蕉扇,但是他還是感覺氣運沒之前那般強盛了。
危險,正在接近。
“洪易,歇息一下,準備吃午飯了。”申吉開口道。
“啪!”
“開飯了嗎?”
話音剛落,隔壁屋子里打著呼嚕的豬魚蛋與大黑豬立刻起身,沖出房門。
此刻,它們的嘴角還掛著口水。
見狀,申吉滿額頭黑線,一臉無語。
這兩個家伙除了斗嘴外,不是吃就是睡,也不知它們是怎么修到如今這個境界的?
難道,是命?
“師父,你醒了啊?!”小洪易轉過頭,臉上滿是笑容,又道:“花公公喚人來過一次,見你還在睡覺就回去了。”
“哎,睡過頭忘了正事了。”
申吉揉了揉額頭,頓了頓,道:“罷了,吃過午飯再去點卯吧。”
主要還是得怪屋里的床太大太軟,侍女的服侍太周到,又是寬衣,又是暖被窩,讓他有一種回家般的感覺。
心神一下子就松弛下來,忘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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