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凡云墨聽到院內熟悉的聲音，莫名夢到了自家師父拿著戒尺，而自己跪在地上聆聽教誨的畫面。
凡云墨犯事不多，但每一次做錯事師父總會罰，輕一點就按摩、捶肩，重則戒尺伺候，而且還是最為嚴厲的那一種。
所以對于師父的聲音，凡云墨記憶尤深。
不過挨揍的時候，凡云墨總能感受到自家師父那種慈祥又包容的眼神，所以對她的話并不反駁，一般都會乖乖認錯。
可惜他夢到被揍的這一幕，而且似乎比以往的懲罰還要恐怖，讓他嚇得冷汗直流，猛的睜開睡眼不敢再睡下去。
“嗯......怎么會夢到師父？”
說實話，他已經很久沒有夢過自家師父，畢竟師父在桃源峰除了給予他衣食無憂的生活外，一般情況下還是比較忙碌的。
這個時候突然做噩夢，讓他不由有些害怕。
“嗯？最近徒兒修為有了長進，倒是沒有辜負讓他們在妖界紅塵里安居，否則說什么我也不會同意讓徒兒來此地受苦.......”
凡云墨清清楚楚的聽到院外師父的聲音。
在床上愣著半晌后，才小心翼翼的將趴在自己身上熟睡的顏雪黎，放到旁邊的枕頭上，蓋好薄被，自己悄悄起身。
枕邊的小狐貍動了動耳朵，但絲毫沒有要起來的跡象。
凡云墨緩緩推開門，先是將頭探了出去。
“師......師父？”
孤寂的院落，唯有月光是那般明亮。
然而在白婉寧身后，凡云墨看見自己師父坐在唯一的秋千上輕輕搖晃，一身黑色衣衫素雅大方，絲綢在腰間盈盈一系。
明明整個人顯得軟弱無骨，卻又透著一股仙風道骨之姿，如夢如幻一般，觸不可及，一眼便沉醉千年。
整個院子都陷入沉寂之中，只余月華傾灑。
她微垂著眼簾，側顏恬靜優雅。
聽見聲響，轉過頭。
白婉寧微笑的看向凡云墨，聲音溫柔：“醒了？”
溫暖如春風拂面的笑容，不自覺松懈下心神。
凡云墨呆滯的站在原地，一瞬不瞬的望著她，忘了自己該做何反應。
片刻后，凡云墨才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點頭稱是。
“既然醒了，就過來陪為師聊聊天。”
“哦。”
凡云墨惴惴不安的走過去。
過去后他才發現自家娘也在。
不過凡娘提醒自己一句“要早些休息”后，便化作莫離劍靜躺在他懷里，無奈之下只能抱著自家娘來到師父身旁。
凡云墨緊張的問道：“師父，你怎么來了？”
白婉寧聽到他的話，淡然一笑：“師父不來是不是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偷懶？”瞥了一眼他懷里的莫離劍后，便不再理會。
凡娘兢兢業業的為顏雪黎鎮壓氣運。
如今顏雪黎身上日漸增加，恐怕再過不久就要突破，到那時凡娘則將重心移到凡云墨身上，為抵御命劫做足準備。
妖界印記是第一層保障，凡娘何曾不是另外一層，畢竟她存在的意義，可不單單只是為了見到云墨。
“師父，我可沒偷懶。”凡云墨趕緊解釋。
“嗯........”
白婉寧美眸上下打量了一番，隨即點頭，夸贊道“確實沒偷懶，反倒進步不少。”
“師父，我已經快領域第二道領域雛形了。”
聞言，白婉寧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道：“做得好，徒兒。”
凡云墨笑了幾聲，反倒是有些奇怪的看著她，詢問道：“話說師父，你怎么突然換風格了？”
“你是說黑衣服？”
凡云墨點頭：“嗯。”
“偶爾試試其他服飾，也是不錯的體驗。”白婉寧將他拉了過來，讓其坐在一旁，瞥了一眼道：“那你覺得什么衣裳適合為師。”
“師父不管穿什么都漂亮。”
“貧嘴，給為師捏肩。”
“哦......”
剛坐下沒過兩秒，凡云墨只能起身，乖乖的走到她身后，替她捏肩。
至于懷中的莫離劍，則被豎立插在一旁的地上，雖然略微不滿的向凡云墨發聲抗議，但凡云墨也只能傳音回應一句：‘娘，忍一忍就過去了，回頭我再幫你擦擦身子。’
說實話，當他念出這句話時都不由得想到一邊，而身為娘親的凡娘卻比凡云墨回應心靈純潔，沒有覺得哪里不對。
“徒兒，可還習慣？”
“挺好的，就跟待在桃源峰一樣，只是比待在桃源峰還要悠閑。”
“那倒是，畢竟為師在家務上可不會慣著你”白婉寧想了想，又問：“靈石夠花嗎？”
“夠了師父，現在我已半步地境，平常修煉需求不大，若是真缺少什么東西，我會自己用靈石到拍賣行購買。”
“那就好，一切照顧好自己，若是遇到危險你就丟下那丫頭，保住自己的命最重要，隨后為師會過來救你。”
“這.......”
凡云墨知道自家師父對雪黎姐感到不滿，但怎么也沒想到，居然要自己把她當做棄子。
“哼，若是連累你被人追殺，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師父，如果遇到危險，你會拋棄我嗎？”
“為師怎么會丟下你不管？你是我帶大的，怎么舍得。”白婉寧伸手摸了摸他的發頂。
“師父，娘...咳....雪黎姐我也舍不得，好歹她也是我帶大的。”
聽到這里，白婉寧忽然想起來自己養徒兒，徒兒去養那死丫頭.......嘖，一種復雜的感覺油然而生。
“你呀......”白婉寧嘆了口氣：“罷了，徒兒，有酒嗎？為師有些渴了。”
聽到“酒”這個字眼。
凡云墨原本還溫柔的替她捏肩，但很快不自覺加重力道，捏得白婉寧眉毛皺了起來，臉色難看，趕忙拍著他的手背提醒：“徒兒，輕點！別用力。”
“師父，你該不會把帶過來的酒都喝光了吧？”凡云墨的臉湊到一旁，笑瞇瞇的問道。
在自家徒兒面前提‘酒’，作為師父的白婉寧氣勢莫名弱了幾分，輕聲道：“為師.....就是偶爾喝一喝，但也沒想到會喝得這么快。”
“茶呢？”
“妖界的茶不好喝。”
凡云墨嘆息：“師父，你得少喝點酒。”
顏雪黎喝就罷了。
沒想到剛過幾天，自家師父也過來討酒喝，還聲稱口渴了想喝酒，百分百是要酒的借口。
白婉寧見徒兒不語，側著頭，白發傾瀉至耳際，分明是一張清冷的容顏，此刻卻皺著眉，眼里泛著熒光，露出稍稍可憐的表情，令人憐惜不已。
凡云墨只能妥協道：“只能喝一點點。”他儲藏空間里還有好幾罐正在醞釀的桃花釀，剛好可以開封。
白婉寧答道：“好，億點點。”
只能說自家師父的嗜酒程度，簡直不亞于酒鬼。
師父和徒弟在院內談論著桃花釀的時候，屋里躺的顏雪黎不知何時早已醒來。
她亭亭玉立的站在門邊，一雙嗜血的眸子盯著白婉寧的背影，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她......想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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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發傾瀉至耳際，分明是一張清冷的容顏，此刻卻皺著眉，眼里泛著熒光，露出稍稍可憐的表情，令人憐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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