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他們兩個不是在說你吧。”
趙元生總感覺俞起在嘲笑凌修元。
凌修元面色平靜：“不是，俞起在嘲笑這個世界而已。”
“那就好。”
趙元生心虛點頭，隨即看著凌修元似乎頗為不善，還是趕忙轉移話題，道：“不過，話說回來，這方塵竟然能修煉厲兄的功法，未免太強了。”
說到這里，趙元生不禁發出感慨。
趙元生和凌修元關系極為不錯，自然也會認識厲伏！
一直以來，他對厲伏都有些敬畏。
而這份敬畏，在厲伏飛升后又回來，還在若月谷定居后，就直接轉變為了懼怕……
這一切，都因趙元生在若月谷發現厲伏后，便震驚、激動，隨即馬上去找過厲伏，打算請教一下仙界秘聞。
而厲伏張口就是問他會不會斷肢重生，有一份頂級功法要教給趙元生！
到趙元生這個境界，那不會斷肢重生就是在搞笑，于是他就說會。
厲伏就讓他撕下手臂，并且煉制成丹藥服下。
趙元生：“……”
他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這種修煉方式，不就是在煉化自己嗎？
魔道都沒這么極端的修煉方式！
于是，他沒有照做，反而詢問厲伏能不能先看一眼功法，厲伏便說他與這份功法無緣，讓他離開。
趙元生見勢越發覺得不妙，急忙去找凌修元，詢問厲伏怎么了。
他這才得知，厲伏已經瘋了！
正因如此，一個瘋仙所說的功法，趙元生自然也不信了。
但他沒想到，方塵竟然能夠修煉。
凌修元道：“方塵資質過于離奇，不能以常人眼光看待。”
趙元生附和道：“對，確實，能修煉一本瘋癲功法的人，的確不尋常。”
就在這時。
一道淡淡的聲音忽而在趙元生身后響起：“你說誰的功法瘋癲？”
趙元生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僵硬扭頭……
只見，厲伏正靜靜站立，渾身上下不散發任何一絲氣息，純以肉身之力，凌立天際。
見狀，趙元生嚇得魂飛魄散：“虛，虛涅道友！我沒說誰的功法瘋癲啊！”
厲伏淡淡道：“我聽到了，你是回應凌修元的話說的，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弟子方塵的功法瘋癲。”
聞言，趙元生驚得目瞪口呆，條理如此清晰，這是個瘋子嗎？
他急忙求饒：“虛涅道友，我錯了，我不該這么說的，請你原諒。”
“算了，我原諒你。”
見狀，厲伏淡淡道：“不過，我弟子的家傳絕學被你說成瘋癲功法，即使它確實是垃圾，但肯定也會讓他難過的，你以后不要在我弟子面前說就好。”
“啊？”
趙元生聽完就陷入一片茫然……
旋即，厲伏越過趙元生，對著凌修元發問：“叫我來做什么？”
凌修元卻好奇地問道：“你怎么來得如此之遲？”
他剛剛就喊厲伏了。
這也是厲伏為何會在教導方塵使用真塵球離奇消失的原因。
但凌修元很好奇，厲伏這中間去干嘛了，怎么這么久不見人？
厲伏淡淡道：“我剛剛在教導我的兩個弟子為人處世之道，并讓我大弟子原諒你，為你們調和關系！”
“我還嘔心瀝血，以廢鐵化真金之術煉制你們宗的賠罪禮，然后去一群飛鳥面前傳道，所以才來遲了！”
凌修元聽得眉頭頻頻皺起，隨即道：“行，那你過來吧。”
“慢著。”
但厲伏卻淡淡道：“你不覺得羞愧嗎？凌修元！”
凌修元：“？”
厲伏道：“我即使如此繁忙，依舊不忘傳道于人，但你身懷絕強修為，卻整日閑云野鶴，不知擔起責任，我對你很失望。”
凌修元臉色霎時鐵青，要不是有正事要辦，他一定會弄死厲伏的。
但如今，他只能深吸一口氣，咬牙道：“好，我會反省的！”
“現在過來辦正事吧。”
厲伏滿意頷首：“算你有悔改之意，說吧，什么正事。”
凌修元指著極為邪惡的血霧：“你過來看這血霧。”
在凌修元看來，俞起的來頭恐怕遠比他原先的設想更為可怕。
他本以為俞起是天生魔子，但如今俞起突破元嬰引來的異象過于可怕了。
在澹然宗這等正道重地，都能引發漫天血霧，滔天魔煙。
這仿若正在孕育天地大恐怖的邪惡氣息，完全不像是凌修元見過的任何一個魔道天驕！
這根本不是在靈界能看到的。
因此，凌修元心中多出一個令他沉重的念頭……
俞起的來頭，恐怕不止靈界，可能要牽扯到了仙界！
所以，凌修元才打算讓厲伏來看看，是否能察覺到仙界的力量。
而厲伏上前，掃了兩眼后，眉頭立時皺起，露出幾分嫌棄：“這很眼熟。”
聞言，凌修元臉色驚變，迫切追問道：“那這是什么？你在哪見過？仙界嗎？”
“我見過，但不是仙界。”
“那是哪？”
“是我弟子方塵。”
凌修元：“？”
厲伏緩緩道：“此霧與我弟子方塵的古冥圣血鎧極為相似，都是垃圾紅霧。”
凌修元瞬間氣悶了。
他忍了好久才咬牙切齒道：“……他叫神將鎧。”
不過，凌修元即使糾正厲伏，也沒指望厲伏能聽進去，畢竟，之前他見到厲伏第一次胡說八道的時候，曾當著厲伏的面，糾正他，說他的石頭是悟道仙石，但厲伏只會說自己愚蠢，不知他的石頭是萬物生靈石……
誰知，厲伏這次竟淡淡道：“知道，但神將鎧不好聽，所以我必須幫他改名。”
凌修元：“……”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了。”
他深吸一口氣，隨即道：“你回去吧。”
他已經對厲伏不抱希望了。
厲伏冷笑一聲：“既然找我來只是為了問這種無聊問題，你就別叫我，真是閑人一個。”
“哼！”
說完后，厲伏正欲轉身離去，就在這時，他看了一眼血色霧氣的中央，感受著其內正在孕育的大恐怖，不由眉頭一皺，旋即靠近了過去。
凌修元見狀，心頭一動。
該不會厲伏突然清醒了吧？
而厲伏靠近血霧后，便突然冷不丁發問道：“你可愿學習吾之傳承？”
血霧：“……”
凌修元：“……”
趙元生：“……”
厲伏眉頭皺起：“嗯？不說話？”
“你看不起吾之傳承嗎？”
說話的同時，厲伏的體內散發出陣陣強悍氣勢，令得凌修元和趙元生不得不升起靈力抵御。
趙元生看著厲伏發癲，不由更加沉默。
方塵到底是如何從這種瘋子手里學到東西的？
凌修元也覺得很丟臉。
自己為何會把希望寄托于這家伙？
想到等會可能還要因為自己求助厲伏，而被趙元生嘲笑，凌修元就更氣了。
就在這時。
魔焰縈繞的血霧，突如積雪逢陽般快速消去，轉眼間蕩然無存，消散一空，天空恢復往常的晴朗之象。
那陰冷幽暗，仿佛要掙脫牢籠的邪惡氣息也跟著消失不見。
兩者看似同時消去，但……
正在感覺很丟臉的凌修元，其瞳孔卻猛地一縮……
不對！
這異象和氣息，怎么會是分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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