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
似乎是個動詞。
這個動詞放在青霄身上，就變成了危險動詞。
這么簡單的道理，凌清瑤活了兩千年還是明白的。
“不勞煩姐姐，我回去閉關個三年五載，就能控制。”
青霄笑道：“妹妹向姐姐請教問題，姐姐怎么會煩呢？”
“再說，咱們有近千年時間不見，姐姐還挺想你的。”
“難道小瑤兒，不想和姐姐親近親近嗎？”
“想……想，當然想。”凌清瑤突然口吃結巴，可能是她實在不會說謊話，那一張臉五官堆積在一起，沒了人像。
“但……但是姐姐，這么多年沒見，我也沒帶見面禮，不如等我回去取一件再來？”
“不用……”
“用，馬上就去。”凌清瑤迅速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皇宮。
卻在登臨高空時，突然感覺渾身被一股恐怖阻力攔截。
這股阻力，縱使她揮霍盡全身靈力，也無法掙脫。
青霄起身，腳步輕輕一點瞬移到空中，再下一息，人已經回到原處石凳坐下。
只不過旁邊，多了一位瑟瑟發抖的白發小姑娘。
沒有任何靈力波動。
這一切，若不是親眼所見青霄起身的動作。
只感覺沒發生過。
青霄瞇眼微笑，伸出手捏住凌清瑤的臉頰，使勁揉捏。
“哎呦，這些年不見，手感還是這么好。”
凌清瑤苦著一張臉，偷偷回過頭向蕭世使眼色求救。
蕭世假裝沒看見。
這腳可不能插，他可不想，一個大男人，大庭廣眾之下，被一個女人當作小孩子捏臉。
丑！
爺們要這張臉。
一家之主，就要有一家之主的樣子。
“蕭玄天，過來！”
“哎，來嘍！青霄娘娘喚小的有什么吩咐？”
蕭世快步走過去，自動忽略了凌清瑤那雙，仿佛要吃人的眼睛。
惡臭。
惡臭的男人。
指望不上的男人！
凌清瑤心中怒罵，旁邊的青霄開始使用雙手揉捏。
凌清瑤一邊，心里暗罵蕭玄天大廢物怕女人，一邊迎合青霄，展開熱烈的笑容。
青霄往旁邊撇撇嘴。
“你找的謝瑩瑩，我幫你找到了。”
陽帥突然一驚。
怎么這事，突然就轉移到自己頭上來了？
“我真的……”
“他不是瑩瑩。”蕭世語氣斬釘截鐵般的堅定。
青霄皺起眉頭。
“你如何這么確定？”
“因為我對她，沒有任何熟悉的感覺。”
蕭世臉色不太和善，瞇著一雙眼睛冷視陽帥。
“大千宇宙無奇不有，就是沒有一模一樣的人。”青霄確定自己的判斷。
“她不是謝瑩瑩。”蕭世重復了一句，語氣生冷。
青霄從未見過蕭玄天會在他朋友、女伴面前，說出這種生冷的話。
自覺沒有再提下去。
蕭世走到另一個石凳坐下，看向旁邊的陽帥。
“你來這做什么？”
“為麒麟閣打探情報嗎？”
陽帥剛張嘴想說話。
蕭世繼續道，“若是這樣你大可以放棄了。我下一步就會打上麒麟閣，弄清楚你這面皮下到底是誰！”
陽帥張張嘴，“我……”
“怎么，被我戳中了？那么還留在這里做什么？”蕭世語氣漸漸提高，周身甚至蕩起一層神圣的威壓，直逼陽帥。
“蕭玄天？！”
凌清瑤掙脫青霄的手，將陽帥護在身后。“你做什么？你不知道你這么做能殺她嗎？”
蕭世嘴唇微動。
“我只是很討厭一個陌生人頂著一張我熟悉的臉而已。”
“什么陌生人，我百分百確定她就是瑩瑩。”凌清瑤皺起眉頭，是真的在生氣。
“她不是。”蕭世搖頭。
“你憑什么說她不是？她陪伴你的時間長，還是陪伴我的時間長？你說消失就消失，那段時間是瑩瑩陪著我，我還不如你清楚嗎？”凌清瑤眼中含著眼淚。
話越說越哽咽，那股子委屈一下涌上心頭。
蕭世沒了話說，坐在石凳上呆呆地看著玉石桌面。
青霄起身走到凌清瑤身旁，輕輕擦去那兩行委屈到落下的淚水，道：
“他是個榆木腦袋，你跟他置什么氣？好了，姐姐相信你的判斷，我們不理他。”
說著，青霄拉起凌清瑤和陽帥走出花園。
她路過在一旁跟蝴蝶玩的武昭昭時，順便附在她的耳邊說了一些話。
幾人走出花園。
武昭昭走到蕭世身邊坐下。
兩人沉默了很久。
武昭昭道：“是不是很內疚？”
“我內疚什么？”
蕭世這句話，怎么聽怎么沒有底氣。
武昭昭輕笑，“凌清瑤自小跟隨在她師尊身邊長大，一直沒受過什么挫折。”
“多少有些小女孩心性。”
“你想說什么？”蕭世抬起頭看向武昭昭。
武昭昭伸出手，不停戳著蕭世腦門。
“蕭玄天啊蕭玄天！”
“你真是榆木腦袋嗎？”
“非要把話說明了？”
“凌清瑤修煉至今，真心的朋友有幾個？”
“剛出關，就聽到自己拿著做妹妹的家人坐化的消息，她心里不難受嗎？”
“而且這個‘家人’，完全可以在她的呵護下，活的更加燦爛。”
蕭世抬起頭，望向凌清瑤消失的方向。
“看來你也不是不明白。”
武昭昭繼續說道：“謝瑩瑩坐化，她比誰都難受，也比誰都自責。”
“現在她又找到謝瑩瑩，你卻告訴她那個謝瑩瑩是假的。”
“不說她了，把她的位置換成我，可能比她還生氣。”
蕭世低下頭，手不停揉搓自己的臉頰。
武昭昭拍拍自己大腿。
“我可以借個枕頭，讓你好好想想。”
蕭世順勢躺了下去。
只消片刻，便再次起身。
“怎么了，不舒服？”武昭昭問道。
“舒服。”蕭世如實回答，“但是有個人現在，可能不太舒服。”
“去找她吧。”武昭昭此時表現的很是大方。
蕭世起身，沒有絲毫猶豫走出花園。
在路過一叢紅色花圃時。
眼珠轉了轉，連花圃下的土壤一起挖出帶走。
武昭昭單手撐著臉，無語地抿抿嘴，“不愧是你，就會拿別人的東西去哄女人。”
“哎，這個男人，明明心里跟個明鏡似的，非要人點點才承認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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