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么？沒人指使我。”
沈清零目光閃躲，側過頭去，完全不敢看林素然的眼睛。
“我再問一遍，誰指使你的！”
林素然顯然已經失去了耐心，她一把拎起沈清零的衣襟，貼近她，逼的她雙眸直視自己。
“林素然，你瘋了嗎？你在胡說什么？”
“我可是堂堂公主，你也敢碰本公主！”
沈清零似被逼急了，用盡全力，甩開林素然的手，怒目圓瞪。
“公主？”
林素然呲笑一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沈清零還敢說出這樣的話來。
“怎么，怕了？”
她看著沈清零狼狽跌坐在地上，還一副趾高氣昂的表情，臉上冷笑連連。
“公主，你的母妃死了。”
她蹲下shen來，與沈清零目光持平，一字一句說的無比清晰。
沈清零看著她，目光逐漸驚恐，身子后退半步，林素然一句公主在她耳中刺耳至極。
“死了？”
她目光渙散，越過林素然看向她身后的淑妃，輕聲呢喃，顯然不敢相信。
床上的淑妃，臉色蒼白，安靜如常，似是睡著了一般。
“你騙人！”
她瞪著林素然，這個賤人一定在騙她。
“啪！”
林素然冷笑，抬手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沈清零瞬間感覺頭暈目眩，扶在地上起不來了。
她抓起沈清零的后衣襟，將她連拖帶拽的拉到了淑妃的床前。
沈清零趴在床邊，雙手顫抖的去抓淑妃的手，只是當她指間觸及淑妃冷的徹骨的手背時，猛的又縮了回來。
隨即，搖頭后退，口中默念著什么。
林素然走的近些，才聽清。
“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昨日還好好的！”
她頭上發鬢亂如瘋婦，可是她現在儼然沒有心情去顧及。
“淑妃身邊照顧她生活起居的，只有你。”
“當初我問過她身邊的宮婢，那幾日淑妃除去用膳，只喝了你給她熬的安神的湯藥。”
“還有剛剛搜出來的藥渣，你還敢說，淑妃的死，與你無關？”
林素然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目光冰冷。
她無法原諒沈清零，好狠的心，淑妃對她那般好，即使不是她的生身母親，她也萬不該下此毒手。
沈清零搖著頭，雙眸空洞，她眼淚無聲掉下，整個人顫抖著將自己縮成一團。
“我……”
“說！”
林素然突然大吼一聲，嚇的沈清零瞪大眼睛看她，不知所措的愣在了原地。
她使用的是現代一種高壓審問犯人的方法，讓犯人的情緒處于緊繃或者崩潰的邊緣，突然大聲施壓，會讓她心理防線瞬間崩塌。
顯然，沈清零的心理防線已經到了極限，被林素然這一嗓子嚇的直接決堤。
“是……是皇后。”
她愣愣的看著林素然許久，才支支吾吾的說出幕后真兇。
皇后！
林素然的臉色瞬間一變，到這里一切都已經說得通了。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端坐在鳳座上的那一位。
永遠慈祥的笑著，可是永遠下最狠的手。
“為什么？”
林素然挑眉，看向她，目光憤怒無比。
“皇后說，如果我毒死淑妃，她便許我前程似錦，甚至可以讓我嫁入太子府做側妃……”
沈清零低垂著頭，斷斷續續的訴說著皇后許給她的承諾。
“沈清零，你當真是天真！”
“你以為皇后為什么會讓你來下毒，你二十多年前為什么會被藏在宮中甚至這么久都沒有人發現，只怕這一切的一切也全都和皇后脫不了干系！”
林素然冷哼一聲，她之前還以為沈清零能有點腦子，現在看來不過是個被人利用的蠢貨罷了！
能有這個本事在后宮只手遮天的，除了景元帝就是皇后了。
“你胡說什么！”
沈清零聽完林素然的話，只覺得自己的腦袋陣陣嗡鳴。
“哼！”
“沈清零，你但凡有點腦子便應該想到，皇后怕不是第一次找你了吧？”
“你在她眼里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又在淑妃身邊多年，怎么說也該與淑妃有幾分真感情。”
“后宮如此多的人，她若是想害淑妃，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為何非要冒險找到你？”
“你覺得你聰明？還是你覺得她想讓你當她的兒媳？”
“真是笑話！”
林素然的每一句話，都問在了沈清零的心坎上，每一個字都如驚雷一般，在她腦子中炸響。
她捂住自己的頭，只覺頭痛欲裂，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陰謀，一個隱藏了二十多年的陰謀。
而她只是一個棋子，還甘心被人利用，害死了自己的親身母親。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沈清零突然發狂的大笑了起來，林素然皺眉看她，見她雙眸渙散已然失去了理智。
揮揮手，門外立刻有暗衛進來，將她抬了下去。
林素然目光深沉的看著床上淑妃安靜的容顏，眸中滿是悲傷，心中憤恨至極。
皇后，又是皇后！
她是覺得現在有西云國作為后盾，便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她對付不了蕭凌夜，如今竟然用淑妃來開刀！
這筆血債她一定要討回來！
“皇后！”
林素然低聲呢喃，這兩個字好似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還有西云國南宮嵐，她也要一并除去，不過一個皇室養女，真當自己是公主了。
之前離間她與蕭凌夜，害的兩人差點夫妻情分盡散，這一筆筆她都要討回來。
她林素然，從來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斬草除根。
“王妃娘娘。”
就在她走神之際，采蓮怯生生的聲音出現在她耳邊。
“怎么了？”
林素然的聲音中，有顯而易見的疲憊，她沾濕帕子，著手整理淑妃的儀容。
淑妃生平最是愛美，又是舉世無雙的美人，就算是死了，她也會讓她風光無比。
“王妃娘娘，要不要去通知王爺？”
采蓮看的出林素然的悲傷，心中難受萬分。
林素然的手頓了頓，斂下眸子，輕聲嘆了口氣，對采蓮揮揮手。
“去吧！”
采蓮領命離開，林素然卻陷入了沉思。
當初她信誓旦旦的告訴蕭凌夜，她會救回淑妃，可是如今呢？
也不知道蕭凌夜知道淑妃死了，會不會生氣怪罪與她。
“王妃娘娘，沈姑娘……她……她……”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門外的暗衛突然闖了進來。
“什么？”
林素然回過頭去，尚在不明所以。
那侍衛亦是無所適從，只是連忙據實相告。
“沈姑娘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