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年紀大了，又有心臟病。
程杏根本不敢直接把父親的病情講給她聽，只能一點點，挑揀著消息告訴她。
而且，還只能先說好的。
“奶奶，我之前不是說，我在做兼職，拍攝一個游戲的角色嘛！然后，我賺錢了……”
程杏停下話來，觀察著奶奶的神情，故作喜悅道，“猜猜我賺了多少錢？”
“阿杏既然這么說，那肯定賺了不少。”
孫香云慢慢說道。
來之前，她在花嬸的幫助下，沒找到程榮近期的消息，也沒撥通他的電話，其實心里是充滿不安的。
且她的孫女兒她了解，向來報喜不報憂，能叫她開口，讓自己來南城，一定是發生了什么。
而且這件事還跟程榮有關，不然她不會聯系不上他。
此刻聽程杏提及賺錢，一上來就是大喜事，顯然是在為后續要說的話做鋪墊。
她心里更慌亂了。
“對，賺了好多，所以才叫奶奶猜嘛！”
“阿杏，你說個大約的范圍，奶奶才好猜著，嗯，有三萬沒有？”
孫香云一邊回答程杏的話，一邊暗暗在心里給自己做思想工作。
她少年失怙，青年喪夫，獨自拉扯一雙兒女長大，好不容易倆孩子長大成人，眼看要到享清福的時候了，又失去了女兒。
中年喪女后，兒子忽然背負巨債，兒媳拋棄幼女跟了富商，為了還債，她什么苦頭沒吃過，什么羞辱沒見過？
現在他們家已經還清了債務，兒子也真心悔改，再沒碰過賭，變得勤奮能干，甚至都有本事在南城買房了！
孫女兒阿杏人美心善，學習優異，再過半年就要畢業，還賺了大錢，一家人的日子越來越好，越過越紅火，這時候能有什么事？
所以，等會兒無論聽到什么，她都不要、也不能過于激動。
告誡完自己，孫香云紊亂的心跳，終是平緩了下來，臉上的神情愈加柔和。
她拍著程杏的手背，安撫道，“阿杏，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說吧，奶奶受得住！”
程杏心底一沉，抿住了唇瓣，“奶奶，其實我……”
她還想在扯幾句，孫香云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阿杏，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知道奶奶擔心什么，可你了解奶奶，奶奶也知道你啊！所以別瞞著了，說吧，你爸到底出什么事了？”
她這般一說，程杏感覺沒法隱瞞了。
可要是真說出來，奶奶怕是……
程杏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克制住眼淚，哀求道，“奶奶，我們，去醫院再說好不好？”
“到底怎么了？你這是怕我承受不住暈倒嗎？”
孫香云松開程杏，從貼身的兜里，翻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速效救心丸，面帶微笑道，“阿杏，我做好準備了，你說吧！”
程杏的眼眶瞬間就濕了。
她抓著奶奶的手，踟躕半晌，決定還是按照自己想好的順序來說。
程杏輕聲道，“奶奶，我賺錢了，賺了一千多萬，未來還會賺更多，我們以后，再也不缺錢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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