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
趙小南找來了紙筆。
紙是白底橫格紙。
筆是石墨筆。
凈衍已經見識過一次，趙小南寫符，所以對于趙小南，這種簡陋的寫符方式，已經見怪不怪。
凈衍光著腳丫，盤腿坐在趙小南的對面。
趙小南想要早點把凈衍送走，所以坐下之后，沒有醞釀多久，就開始聚集精神。
當心無旁騖，神思歸于一處時，趙小南這才下筆。
靈氣流轉，由指尖傳至筆尖。
趙小南寫的依舊不輕松，但比以前卻要順暢很多。
護……身。
兩分鐘后，一張護身符寫就。
他的字跡依然不算漂亮，不過總算不像是，以前那種歪歪扭扭的蚯蚓字了。
凈衍見趙小南寫完一張護身符后，拿過看了看，感覺到護身符上淡淡的靈氣之后，將護身符折好放進了自己的袖中。
趙小南有些好奇，問：“你放進袖子里不會掉嗎？”
凈衍的袖口十分寬大，趙小南感覺只要是一垂手，別管里面是什么東西，都得掉出來。
凈衍垂下右臂，右手輕動，寬大的袖口也跟著左搖右擺，讓人吃驚的一幕發生了，凈衍剛剛塞進袖子里的護身符，果然沒有掉出來。
趙小南眼睛瞪大，感覺有些不可思議，“這是怎么一回事？”
凈衍笑著回道：“貧僧這袖子名叫乾坤袖，雖然并沒有真的像天地般廣大，但是卻自成世界，別說這一件小小的護身符，就算是放頭牛進去都不成問題。”
自成世界？
難道凈衍有開辟世界的能力？
趙小南心內蠢蠢欲動，他發現有比【當頭棒喝】更吸引他的東西了。
要是學會了這個什么乾坤袖，以后再從村里往城里運菜，都不用牛馱了，直接收進袖子里就行。
簡直不要太便利！
“你這乾坤袖是神通嗎？”趙小南問。
凈衍點頭。
“這個能教我嗎？”趙小南試探著問。
“教施主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施主把這，寫護身符的方法教會貧僧，貧僧定當傳授。”凈衍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趙小南也覺得這乾坤袖，不是幾張護身符就能換來的。不過這【神符術】，他是萬萬不能告訴凈衍的。
現在的他對于凈衍來說，還有用處，所以她才能好言好語好商量，甚至拿神通給你換符。如果趙小南把 【神符術】教給了她，凈衍想殺他時估計會，再沒什么顧及。
這【乾坤袖】神通雖好，但還是自己的小命要緊啊！
“大師，不是我不想教你，而是這寫符的本事，是我自己悟到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學會了，又怎么教你？”趙小南編了個瞎話，想要讓凈衍不要再惦記他的【神符術】。
“自己悟到的？”凈衍看上去有些半信半疑。
趙小南認真的點了點頭，反問道：“不然你看過有誰，跟我一樣是寫符的嗎？”
凈衍想了想，似乎還真是沒有。
“看來施主悟性不低啊，不知有沒有興趣跟貧僧，一起回寺里，精研佛法，早日超脫？”凈衍笑瞇瞇的問。
趙小南哪里肯答應。
之前在蓮城千佛寺，千佛寺的住持也要留他當僧人，他在那里當僧人，失去的可能僅僅是自由。要是跟著凈衍去了，丟的可能不僅僅是自由了，有可能連小命也要跟著丟掉。
“多謝大師好意，不過我六根不凈，就不去給佛祖添堵了！”
凈衍笑了笑，也不強求。
趙小南喑舒了一口氣，繼續為凈衍寫第二張護身符。
寫完之后，就見凈衍右手隔空在桌上一掠，趙小南低頭再看時，就不見那張護身符的蹤影。
趙小南見也不在凈衍的右手之中，就猜測也被凈衍收進乾坤袖里了。
凈衍收了趙小南兩身護身符，起身對趙小南說道：“貧僧告辭！”
凈衍說完，赤著腳走向了陽臺。
趙小南就這么看著她。
凈衍到了陽臺，回頭望著趙小南笑問：“我答應的【當頭棒喝】神通，沒有傳授給施主，施主怎么不攔我？”
趙小南苦笑，“大師想走，憑我又怎么攔的住？”趙小南說的是事實，如果凈衍真要耍無賴，他也沒有什么辦法，只能自認倒霉，畢竟實力懸殊太大，他要是自不量力，那就是找死。雖然有火蠶衣保護，凈衍不一定能傷他魂魄，但要是沒了肉身，吃不得
喝不得，自己的女人也碰不得，那簡直比讓他魂飛煙滅還難受！
趙小南感覺自己，這個土地神當的很憋屈！
他媽的，居然還要看一個妖怪臉色！
凈衍又從陽臺折返回來，“貧僧一心向佛，從來不打誑語（謊話），說要傳授施主神通，就一定會傳授施主神通。”
“大師言出必行，真是讓我敬仰的很呢！”趙小南笑著拍了一記馬屁，心中卻不以為然。
如果凈衍真的是佛心佛性，那身上的妖氣就不會是灰色。
灰色妖氣，證明凈衍也是殺生過的。
灰色妖氣與紅色妖氣的區別，可能就在于具有紅色妖氣的妖怪，殺戮更重一點。
凈衍重新坐回到趙小南對面，開始傳授趙小南【當頭棒喝】。
【當頭棒喝】跟【哼哈二音】一樣，都屬于咒術。咒術并不比符術容易多少，符術書寫時，要精神集中，氣不能泄，一筆一畫之間，要將靈氣均勻散布，如果出現哪里靈氣多一點，或者哪里靈氣少一點，整張符的結構就會被破壞，自然而然的就失去了效
用。
咒術雖然不能書寫，但卻依舊非常考驗施術者的水平。【當頭棒喝】神通，念動咒術時，不是用嗓子發聲，而是用靈氣發聲，而且靈氣要嚴格按照發聲的規律，每一個音節的輕重急緩都需要念對。
凈衍傳授完趙小南【當頭棒喝】之后，起身說道：“貧僧這次真要走了。”
趙小南雖然沒學到【乾坤袖】神通，不過學會了【當頭棒喝】神通，還是很開心的。
“我送大師。”趙小南站了起來。
凈衍朝趙小南笑了笑，然后再次往陽臺走去。
凈衍往陽臺走去時，滿頭青絲化為虛無，身上的束腰的紅袍，變成了寬大的黃色僧袍。凈衍的身形也漸自傴僂，從一個明眸皓齒，嬌艷多姿的女人，又變回了一個形容消瘦，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凈衍走到陽臺，趙小南只覺眼前一花，再看時，陽臺已經沒了凈衍的蹤影。
趙小南四處看去，就見黑夜里的半空中，依稀還能看到凈衍僧袍的那一點杏黃。
趙小南內心感嘆，這才是真正的凌空飛渡，比自己神魂出竅時的，凌空飛渡可要厲害多了！
趙小南關了陽臺門，想反鎖時，發現鎖頭已經壞了。
趙小南猜想，可能是凈衍弄壞的。
趙小南回到客廳，給自己寫了一張護身符。
上次他在蓮城時，他的護身符靈氣護罩觸發，幫他擋了一顆子彈，之后護身符靈氣護罩，漸漸分崩離析，最終靈氣流逝完時，護身符變成了一張廢紙。
趙小南將護身符放進了口袋里，想到凈衍的【乾坤袖】神通，還是有些眼饞。
趙小南暗自祈禱，讓凈衍再多跟別人動兩次手。等她兩張護身符用完，再來找自己時，他說不定可以如愿，讓凈衍傳授他【乾坤袖】神通。
花費了三絲靈氣寫了三張護身符，現在他體內還有一百二十七絲靈氣。
雖然不像凈衍和那只老烏龜那么富有，但趙小南感覺自己，怎么也算是步入小康了。
趙小南再次回到臥室，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發現已經是凌晨兩點半。
夜已經過半，趙小南上了床，拉過被子蓋住身體，閉上眼，卻一直沒法安睡。
凈衍還是讓他受到了驚嚇。
趙小南開始數羊，數到一萬三千只羊，天快亮時，才算睡著。
趙小南是被來電鈴聲吵醒的。
趙小南感覺腦袋里混混沉沉，眼皮是又酸又重。
拿過手機一看，發現是吳曉學打來的。
趙小南沒有睡夠，心情很不美麗，接通電話后，冷冷的開口，“喂。”
電話那頭傳來吳曉學的笑聲，“姐夫，我已經到了酒店了，你什么時候過來給我安排工作？”
“一會兒過去。”趙小南說完就掛了電話，看了看時間，才剛剛八點。
他估計自己睡了都不到三個小時。
將手機放到床頭柜上，趙小南翻了個身，準備再睡會兒時，來電鈴聲再次響起。
趙小南轉過身，拿過手機，本來準備罵吳曉學幾句，看了來電號碼才發現，是儲秀秀打來的。
趙小南忽然想到，自己好像答應儲秀秀，今天去燕京和她一起排練歌曲。
趙小南接通了電話，對于女生，他就溫柔很多。
“喂。”
“你買票了沒有？今天幾點到？我提前去接你。”儲秀秀的聲音傳來。
“還沒買。”
“要不要我幫你買票？”儲秀秀問。
“不用。”
“那你買了票給打個電話，或者發條消息，告訴我你幾點到。”
“好。”趙小南答應了下來。“來了請你吃大餐！”儲秀秀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