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好熱!
林源俊秀的臉龐此刻漲得通紅。
只覺得全身滾燙,無一處不痛!
就像落入蒸籠一般。
“呼!呼!”
“怎么又陽了,不好,得吃藥!”
他連忙睜開雙眼,展開雙臂,舒緩胸口,拼命呼氣。
同時按照之前的習慣,左手往床頭伸去,想要拿退燒藥。
“怎么回事,我藥呢?”
發現藥品沒有到手,林源又撈了撈,這次撈的是手機。
結果依舊是摸空,他不由得一怔。
定眼一看,周圍哪里還是那個現代化的家。
頭頂,四周都是由一塊塊赤金色金屬圍成的墻壁。
這些金屬散發著紅光,熱量從中傳導出來,讓人渾身熾熱難耐。
“啊……對啊。
我已經不在那個地方了。”
想到這點,林源默然,目光惆悵,手在半空中茫然停滯。
他前世作為華夏人,與女朋友一起陽了之后,鬼使神差地想要試試四十度是個什么滋味,就因為病毒性心肌炎發作逝世了。
之后便轉生來到這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里,他沒有這具身體之前的記憶,只知道還是叫做林源。
卻是被伽藍寺僧侶收為弟子,法號空我。
在知曉這是個旁門左道盛行,妖魔鬼怪遍地的修仙世界后。
既有恐懼也有興奮。
恐懼于邪魔,興奮于修真。
然而伽藍寺并不是什么清凈修行的圣地。
佛教在道教觀念中雖為旁門。
但這一座寺廟,修習的功法遠比前世佛教邪門的多。
管理也很嚴格殘酷。
最高層的是元嬰期的法王,其次是金丹期的上尊。
以及筑基期的親傳弟子,煉氣期的內外門弟子。
作為最底層外門弟子的林源每月都要提交資源作為供奉。
因而過著近乎007的福報生活。
每天都需要在伽藍寺周邊的云齊山脈外圍收集資源。
此刻他正是因為完不成供奉,才被關入炎居,受炙烤之苦。
諷刺的是,炎居里的火銅正是林源這些外門弟子所采集的。
火銅五行屬火,自帶高溫,被伽藍寺僧侶用于修筑炎居苦修,或是用來懲罰弟子。
如果能回到當初,他一定會老實養病。
“水!我要水!”
林源之前幾乎因為酷熱失水休克過去,還神志不清,誤以為自己還在地球。
此刻他一臉苦逼,勉強坐直了身子,目光仿佛要穿透厚厚的金屬墻,望到外頭。
就在這時。
吱的一聲,金屬門被打開,一陣涼爽的空氣滲透進來。
一個肥頭大耳,身強體壯的僧人走了進來,一把抓住林源就向外拖去,口中念念道:
“空我,你此次受罰提前結束,務必牢記教訓,切不可再偷懶耍滑!”
林源還隱約聽到此人在小聲說著:“居然這么走運,算是撿了條命。”
他仔細聽著,明白到是因為某位金丹上尊潛修出關,增加了各項資源采集量,寺內人手短缺,這才將他提前放了出來。
到了僧院,此刻天色已黑,月色如洗。
“一個月后,必要提供相當于以往三倍的供奉,不可拖欠!”
僧人將林源隨手往地上一放,也不聽林源道謝,便自顧自走了。
見僧人離去,林源手腳并用,連爬帶滾,十分狼狽地跑到自己院內。
見到放在院子里頭的水缸,他連忙把頭深深扎進水中,牛飲起來。
好在他十二歲入寺廟,跟隨僧侶們修行有六年,如今也有煉氣五重的修為。
雖經不住火銅房炙烤,但做到頭扎在水缸里好一會不窒息卻沒問題。
這里的修真讓他頗有一種熟悉之感。
煉氣、筑基、金丹、元嬰……
后面的僧侶沒有提及,想來也是煉神還虛,煉虛合道那一套。
同樣是靈根流,靈根是修行的基礎,種類眾多。
主要是金木水火土五行靈根,其次還有雷風冰三種異靈根。
單一靈根為天靈根,修煉速度最快,其次是雙靈根、三靈根(又稱雜靈根)、四靈根和五靈根(又稱劣靈根)。
伽藍寺獨門功法多為金行或火行,因此弟子也只要有金靈根或火靈根的。
林源能夠被伽藍寺收入門墻,自然也有金火靈根,恰好契合伽藍寺的修行功法。
然而典中典的是,他多了木水兩根,一下子成了劣靈根,把修行速度拉慢了許多。
和他同入門的師兄弟,資質好的已經到了煉氣九重,都可以沖擊筑基期了。
他還在五重這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待他喝夠水分時,缸里的水位足足下降了大半。
顧不上補充,林源快步走入屋內,跏趺禪坐,開始通過修煉,恢復真氣,修補自身。
火銅房除了蒸干水分外,強烈的火氣滲入人體,如不拔除,將會有后患。
伽藍寺的煉氣期弟子修煉的是一種名為《幽禪功》的功法。
此功在基礎的煉氣吐納功法上做過改良。
要求修煉者在修行時,結合佛門身口意三法。
身做跏趺,手結印記。
口中輕聲誦讀真言。
意識進行觀想。
進而提高修煉效率。
這功法對資質要求不高,卻會影響心性。
只因觀想的對象并非什么神佛或天地,而是鬼物。
從吞吐碧火的鬼童,再到形狀各異的厲鬼,甚至還有夜叉修羅。
想要提高修煉速度,就得觀想更強大的鬼物。
但修煉者心性跟不上的話,往往容易被其中真意所同化。
如果無法做到把持心神,降服鬼物,最后自己也會化身惡鬼。
林源練了六年,還是停留在觀想碧火鬼童的層次。
他心性不差,之所以沒有更進一步,則是他發現了觀想法的一個秘密。
觀想圖的進階取決于修士的神魂,心性只是其一,更多是一個借口,一個陷阱。
煉氣期修士的神魂強度就擺在那里,要想跨越鬼童到厲鬼的層次,除非達到筑基期。
又或者擁有護持心神的寶物,像丹藥、檀香、法寶等。
否則基本過不去這個坎。
許多和他一樣入門的同門,為了磨礪心性,選擇各種可怕的苦修。
甚至有在火銅房苦修滿一天的,出來時人差點沒了。
但即便如此,他們觀想厲鬼后的下場,無一不是被同化。
反倒是一些在門內有人脈關系的僧徒,總是來往于宗內坊市,卻是悄然跨越了鬼童階段。
他經過多次旁敲側聽,這才發現真相,心中一片凜寒。
可為什么伽藍寺不將這個竅門告知弟子,而是任由他們化為厲鬼呢?
雜役越發沉重,只有晉升煉氣七重,達到煉氣后期才能避開,這反倒是在鼓勵。
鼓勵弟子鋌而走險,觀想更高級的鬼物。
夜深了,但宗門里的水,更深。
感受著真氣逐漸充盈,重新在體內流淌,將火銅熱氣逼出。
林源捏了捏拳頭,明白自己這一關算是挺過來了。
他拿起放置在床頭的戒刀,走出房間,在院子里揮舞起來。
氣勁成風,獵獵作響,有落葉被卷入,瞬間化為齏粉。
雖說這刀法如同到達屏障一般,揮舞間總有一絲遲滯,不能達到完美。
這種狀態對用刀之人來說是很難受的,就像快要到達某個臨界點,卻被迫停下一般,令人抓狂。
但林源卻不在意,反而越發投入。
煉氣,練刀,這六年來他一直這么度過。
修行如逆水行舟,不可懈怠,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沉浸式的修習中,他逐漸找回了感覺。
淡去前世,淡去恐懼。
心中唯有刀。
“呼!”
結束習練,一條長長的白練從他口中吐出。
打在院內樹干上,引起一陣搖晃,落葉飛舞。
“三倍供奉……三倍啊……
得換個活法才行。”
林源目光銳利,滿臉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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