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谷秘境中，通天河邊。
莫尋背著古清月，沿著河道尋找天魔晶。
相比于半個月前，河中之水再次少了一圈。
“你丟下我吧，沒有我的拖累，你能找到更多機緣，如果我大難不死，等回到陀羅門后，會勸我父親放了你的朋友。”
經過上次一戰，古清月差點沒被那鈴鐺給震得魂飛魄散。
此刻更是全身經脈斷裂，識海遭到重創，就連金丹，也出現了裂紋。
身上修為，幾乎散盡，形同一個廢人！
在服用了莫尋的丹藥后，也只能暫時吊著一條命，莫說行走了，就是生活都無法自理。
“我做事不用你教，我既然能將你帶進來，自有辦法帶你出去。”
說實話，莫尋這個人做事還是很講原則的。
甚至有時候可以說是軸！
從挾持古清月開始，他的打算就是交換陸無神，并沒有想要了這女人的命。
直到現在，他依舊是這個想法。
古清月軟綿綿的趴在莫尋背上，想抬頭看一眼身下這個男人，卻是使不出半分力氣。
經歷了這一遭，她對自己的大道，已經不抱任何期望了。
未至元嬰，金丹先碎，無疑代表著修煉之路就此中斷。
她輕輕閉上眼睛，一顆淚珠從眼角緩緩滑落，良久后，才虛弱的問道：“能跟我說說你的過去嗎？”
莫尋愣了一下。
兩人同生共死了將近十年，似乎還是第一次，聊到了無關修煉與仇恨的話題。
莫尋沒有回答，或者說他不知說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
“莫尋！”
古清月擠出一抹笑容，或許是牽動傷勢，臉色有些蒼白。
“看來我猜的沒錯，你就是那位天劍宗主，是天道盟派你來的嗎？”
莫尋冷笑一聲。
“你不覺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古清月反唇相譏。
“你會殺我嗎？”
“為什么不會，與我相處了這么久，你可曾見到我心慈手軟，或是憐香惜玉過？既然你猜到了我是誰，就應該知道，天云宗欺我，我直接斬了他們太上老祖的肉身，古月門惹我，我更是打穿了他們的宗門，天魔前線第一戰，我就殺了一個元嬰，廢了一人肉身！”
這些戰績，古清月作為陀羅門核心弟子，自然是聽過的。
可她依舊笑著說道：“那你現在就殺了我！”
“等與你父親交換過后，你若想死，我自不會手下留情。”
“你不擔心我泄露了你的秘密？”
“泄露又何妨，到時你們能找得到我再說！”
兩人短暫的沉默了一陣，古清月突然話題一轉的說道：“既然你不想說，就聽聽我的故事吧！”
莫尋沒有搭話，古清月似是自言自語。
“說來你可能不信，我的母親，其實是死在古見山的手上，我從生下來開始，就被當成是殺人工具來培養，要不是我還有些手段，對古劍上有點用，恐怕早就成了他手中的一具魔尸。”
“魔尸？”莫尋眉梢一挑。
“其實就是傀儡，不過這種傀儡，是以活人肉身煉化而成，擁有自主意識，我母親，就是其中一具，當年古見山還在結丹中期時，意外得到一部魔尸修煉秘法，之后但凡是被他看中的人，都沒能逃脫噩運。”
“這么說他手上有一個魔尸大軍？”
古清月想點頭，腦袋卻是使不出力氣。
“正是，這也是他最大的底牌，據我所知，他至少有二十具魔尸，而且其中還有兩個元嬰修為！”
莫尋暗自倒吸口氣，一個元嬰后期，再加上兩個元嬰傀儡，十幾個結丹助陣，這是要無敵的節奏啊！
這種規模，幾乎能滅了整個東勝洲的所有宗門。
“想必那些魔尸應該有弱點吧？”
他這話問的，多少有些不大合適。
古見山就算再不是人，也終歸是古清月的父親，當面詢問人家老爹的弱點，也虧他能問的出口。
可誰知，古清月還真回答了。
“你說的不錯，每具魔尸在煉成后，實力都會有所降低，而且操控那些魔尸，需要耗費大量神識，就算以古劍上的修為，最多也只能同時操控十具，一旦神識支撐不夠，那些魔尸便會噬主！”
莫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一次，他算是真正對古見山有了一個清晰的概念。
以他現在的修為，哪怕對方不用魔尸，他也打不過。
但這并不妨礙他提前做好應對！
“看來你很恨他啊！”
古清月慘然一笑。
“他在我體內下了禁制，若是知道我背叛他，恐怕就是他手中的下一個魔尸了。”
莫尋輕嘆一聲，大概是有了些許的觸動。
他沒經歷過這種復雜的倫理關系，也無法切身感受到對方的心境。
“作為交換，你是不是也應該向我分享一些你的經歷？”
“我的經歷......”莫尋突然停下腳步，口中喃喃一聲，卻是沒有接著往下說。
只聽古清月接著開口。
“我特意調查過你，你的出身很神秘，仿佛是突然憑空冒出來的，就連見過你的人，也是屈指可數，最令人好奇的，則是你的實力，明明只有元嬰初期，卻絲毫不輸中期修士，我想你的煉體境界，應該已經有八境了吧？”
莫尋沒有回答，算是默認了。
“怪不得，八境的橫練肉身，就算是在整個魔道，也是獨一份，你在結嬰之前，到底去了哪里？”
見莫尋不語，古清月也沒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你有喜歡的人嗎？”
如此跳躍性的思維，莫尋只當是對方重傷之下，內心表現出的脆弱與無助，也沒多想。
“你我都是修道者，應知任何七情六欲，都是大道之路上的羈絆......”
莫尋還未說完，古清月就打斷他。
“我能看得出，你是有喜歡的人的，甚至她在你心中的位置還很重，你刻意將自己偽裝成冷血無情，不過是內心的欺騙罷了，我見過太多真正的無情之人，他們為了成就大道，可以做出任何不擇手段之事，但你卻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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