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府里,夜少荀一臉郁悶地走進了自己的書齋。
今天,他還是第一次受到父皇的訓斥。
這是一種痛苦,也讓他生出一股怨恨來。
幸好皇兄是父皇厭惡之人所生,而且還是個殘廢之人。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他們都問清楚了,皇兄還是不能站起來,因為服下了孫大夫給他配制的藥丸。
在丹藥的幫助下,他勉強站了起來。
盡管如此,夜少荀還是有種危機感。
不過父皇對自己還是很信賴的,處處為他著想。
他從懷里掏出一支玉簪,玉簪在陽光下閃著晶瑩的光芒。
他細細打量了一番,也沒看出什么名堂來。
唯一有些特別的,就是那發簪上,刻著的那個“嬈”字。
父皇說,只要尋到這支簪子的主人,那么,太子的位置,便可順理成章地落在他的身上。
在大齊國,這樣一根不起眼的玉簪,實在太常見了,想要找出來,如同大海撈針一般困難。
他不爽地扔掉發簪,看都不看一眼。
“殿下!”一個嬌柔的女聲響起。
下一刻,挺著大肚子的蘇玉婷緩緩走了進來。
夜少荀看著她那張可愛的笑臉,心中的郁悶一掃而空。
“婷兒。”
魏清莞這件事之后,夜少荀覺得自己的臉都丟光了,男子漢大丈夫的自尊心,被一個女人狠狠地踩在了腳下。
但現在,蘇玉婷懷孕了,這證明了他的男子漢氣概。
婷兒很有出息,懷上了他的孩子,至少不會讓朝堂上的大臣們知道他不舉的事情。
“殿下。”蘇玉婷扶著夜少荀的后背,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
蘇玉婷現在很敏感,她擔心夜少荀會和別的女人有什么瓜葛。
魏清歌住進了王府里,她已經很不爽了。
她一定要嚴防死守,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一支玉簪上,玉簪上的“嬈”字格外的顯眼。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這根玉簪,不就是那個叫魏清莞的小賤人嗎?
殿下該不會是在想那個賤人吧。
“婷兒。”夜少荀輕輕撫摸她的小腹,滿是期待的說道。
“等你產下麟兒……”
他在幻想著孩子可以給自己爭回一絲尊嚴。
而蘇玉婷心驚肉跳的,連忙岔開話題。
“殿下,這支簪子好獨特,你要送給妾身嗎?”
她記得魏清莞為了那支玉簪,連糞坑都要爬過。
她曾經跟魏清歌兩個人一起,戲弄過魏清莞。
那次的事情,她還記得清清楚楚,因為那天魏清莞的樣子實在是太難看了。
從魏清莞手里搶過一支玉簪。
魏清莞心急如焚,像個瘋子一樣,緊追不舍。
她頓時興致大起,把簪子丟進了糞坑里。
魏清莞不顧惡臭,不顧渾身弄臟,跳進去撿起來。
按理說,魏清莞不可能將如此重要的東西放在王府,所以她嗅到一絲不對勁。
她便笑吟吟的試探夜少荀。
夜少荀余光瞥到案幾上的玉簪子。
“不是,是父皇托本王找人,說是這個簪子的主人很重要。”
他情不自禁地走過去,把它撿了起來,遞到了她的面前。
“你去問問,看看你認識的姐妹中有沒有誰遺失玉簪子。”
蘇玉婷杏眸一轉,靈感一閃。
她握著玉簪的手都在顫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這玉簪子不是妾身的嗎?”
“什么?”夜少荀大驚,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
“這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她緊緊地握住,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了下來。
“妾身尋了好久,還以為這輩子都找不到了。”
正好她的娘親乳名是嬈嬈!
而且娘親死去多年,是父親從妓院娶回來的女人。
所以,她雖然貴為兵部侍郎的女兒,卻因為母親的身份太低,沒法成為正妃。
因為魏清莞的母親名叫張媚,所以就算她認了,別人也查不出來!
這一點,誰都不會懷疑。
她心里美滋滋地想著,她要成為陛下心里重要的人了,那自己還怕坐不上王妃之位嘛!
宮中,夜天瑞心急如焚,不知所措。
他只期待著魏清莞治不好盧青峰。
如此一來,盧家和夜少衍這個逆子之間的矛盾,將會越來越深。
他背著手,來回走了幾步,整個人都不好了。
忽然宮人說寧王求見。
剛剛打發那個蠢笨如豬的兒子,怎么眨眼的功夫他又來了?
本來不想見,卻聽得夜少荀興奮的聲音。
“父皇,兒臣找到了。”
夜天瑞眉頭一皺,冷哼一聲。
“有什么發現嗎?”
他激動的跳了起來。
“父皇,那支簪子是婷兒的。”
“什么?”夜天瑞大吃一驚,滿臉的不可思議之色。
還以為要花不少時間才能找到呢!
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他揮了揮衣袖,說道:“帶蘇玉婷來見朕。”
“婷兒已經在外面等著了!”夜少荀心中一喜,像是吃了一口蜜糖。
父皇說,那個委托人,實力很強,就連我皇兄,都對他忌憚三分。
有他在,自己根本不懼夜少衍。
呵呵……
景王府書書齋內,一夜沒合眼,魏清莞總算替盧青峰解毒。
可是這件事,她又不能說出去。
她決定先看看情況再說。
那些隱藏在暗中的家伙,巴不得盧青峰可以死。
如果盧青峰一死,盧家肯定會跟夜少衍翻臉,到時候他會是什么下場?
魏清莞的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憐憫之意。
他自幼喪母,又得不到父皇的寵愛。
親生父親恨他入骨,巴不得他立即死去。
不知道為什么,魏清莞和他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從小到大,她都沒有得到過父親的認可,哪怕她拿到了博士學位。
爸爸還是沒把她放在眼里。
父母的眼里,只有一個弟弟。
對他們來說,弟弟就是一切。
不管她有多優秀,在父母心中的地位,都不如弟弟重要。
可悲可嘆。
她甚至有一種想要幫夜少衍一把的沖動。
所以她隱瞞了盧青峰沒死的消息,就等著看究竟是誰先跳出來搗亂。
一連過了三四天,書宅里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這讓金吾衛有些著急了。
盧夫人再也按捺不住,在書齋外痛哭流涕,哀求魏清莞放了她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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