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棋已經睡著了，趴在床邊，因為姿勢不舒服，所以即便是在睡夢里，她的眉心也是蹙著的。
韓一凡看著被握住的手，沒動，擔心會弄醒她。
忽然，睡著的人睜開了眼睛，四目相對，一時無言。
還是林書棋最先反應過來，急忙站起來，“一凡哥，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韓一凡搖頭，“我怎么會在這里？”
“你在路上暈倒了，被人送到了醫院，那人聯系了我，我就趕來了。一凡哥，你明知自己有胃病，怎么還喝酒呢，你知道這次多危險嗎？醫生說要是再晚送來一會兒，你就沒命了。”
林書棋是真的很擔心，也很后怕，尤其是想起醫生說的那些話，到現在都還有種心有余悸的感覺。
韓一凡任由她數落，目光卻落在她臉上，等她說完了，才幽幽開口：“你很擔心我？”
林書棋一僵，不自在地說道：“我難道不應該擔心你嗎？好歹叫了你這么多年的一凡哥。”
“僅此而已嗎？”韓一凡忽然問道。
林書棋眼中的慌亂一閃而過，難道韓一凡知道了什么？
“當、當然不止，你不僅是我哥，還是我的老師，以前做你助理的時候，你可教了我不少東西呢。”
聽到這個回答，韓一凡的心一涼。
“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稍后我會讓我新的助理過來照顧我，你就先回去吧，免得你男朋友知道了會誤會。”
林書棋嘴巴動了動，終究沒有解釋男朋友的事情，而是說道：“我還是先留在這里照顧你吧，你的手術剛做完，肯定需要人照顧的。等你的助理來了我再走。”
“不怕你男朋友誤會？”
林書棋硬著頭皮說道：“他不會誤會的。”
根本就沒有男朋友，哪里來的誤會。
韓一凡卻誤會了，以為她是早就跟男朋友報備過了，所以人家才不會誤會。
也是，來照顧一個哥哥而已，有什么好誤會的。
只是心中卻更加苦澀了。
來晚了終究是來晚了。
“一凡哥，你要喝水嗎？”病房里的沉默讓兩人都十分尷尬，林書棋沒話找話。
韓一凡搖頭，看出她的不自在，說道：“你先走吧。我助理馬上就來了。”
林書棋現在哪里能放心，恨不得親自照顧他一直到出院，知道不合適，起碼也要等到他助理到了再說。
“沒關系，我不趕時間，等他來了我再走。一凡哥，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不用，我什么都不想吃，你就在這里陪我說說話吧。”
林書棋眨眨眼，“說什么？”
“以前你不是有很多話跟我說的嗎？”韓一凡似玩笑般地說道，“怎么，現在找了男朋友，就沒話跟哥哥說了？”
當然不是，可不一樣，以前自己喜歡他，滿心的話想跟他說，但是現在……
有些話已經不適合跟他說了，而且因為心態的轉變，她也已經不知道該跟他說什么了。
也是這時候，林書棋才驚覺，她竟然親手在她跟韓一凡之間劃下了一道鴻溝，將兩人徹底隔離開來。
所幸韓一凡的新助理很快就到了，打破了病房的沉默，也挽救了林書棋的尷尬。
“一凡哥，既然你助理已經到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韓一凡叫住她，“吃了早餐再走。”
韓一凡的新助理將一個保溫盒遞給她。
“這是給我的？”她還以為是助理給韓一凡準備的呢。
是韓一凡讓助理準備的嗎？
韓一凡沒有否認，“空腹開車不好，吃了東西再走。”
林書棋沒有拒絕，坐在一邊默默吃早餐，思緒卻早已放空，所以也沒注意到韓一凡落在自己的身上的目光，那么深沉，那么隱忍，還帶著一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