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小說網 > 刑獄司女仵作 > 第206章 當年有一個孩子
  看著方明宴桌上一堆卷宗,姜云心突然萌生一種想跑的沖動。

  本來她不找方明宴問,是怕他不方便,萬萬沒想到,現在不但方便了,還變成了差事。

  這就是兩個性質了,差事,那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啊。

  姜云心突然也想嘆氣。

  但是嘆完之后,她立刻坐了下來。

  “大人,你說這些卷宗里,有沒有跟姜家,就是跟我家有關的?”

  她的初衷,只是想知道姜建白為什么要殺她罷了,并不想給什么人翻案,也不想查什么舊案?

  “不知道。”

  方明宴的回答簡潔明了,然后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一切盡在不言中。

  姜云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明白了方明宴的意思,但是:“大人,我覺得,今天太晚了,我們是不是應該明天再看?而且,看卷宗,這難道不是師爺的活兒嗎?”

  我只是一個仵作罷了,讓仵作熬夜看卷宗,是不是很奇怪?不專業的人干不了專業的事情啊。

  “我知道。”方明宴說:“明日自然是要找荊師爺的,我叫你來,是想和你說幾句話。”

  方明宴終于說到正題。

  姜云心嚴肅起來。

  方明宴說:“我雖然沒有經歷過謀權篡位這種大案,但是也見過歷史記載。這種案子,只要牽扯就很麻煩。你父親確實奇怪,但是我希望,不要和此案有關。”

  若是有關,就怕是大麻煩。

  不過當年姜建白只是一個六品小官,但愿沒有這個檔次插手吧。

  姜云心被方明宴說得也有點郁悶,這個年代有誅九族的罪,一人犯法,全家牽連,可不止是子女不許考公這么簡單,是真要命的。

  萬一姜建白真糊涂做了什么,那自己這條命,陪葬的也太冤枉了吧。

  方明宴看姜云心臉色不大好,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若真到了那一步,我也有辦法救你。”

  “什么辦法?”

  方明宴莫名有些尷尬:“沒什么,總之我有辦法,晚了,去休息吧。”

  然后方明宴就趕人了,表示自己也要休息了,一天天的早起晚睡,自己的命也是命。

  姜云心十分郁悶地回去了。

  想想睡不著,抓住一個路過的龍橋。

  “龍哥龍哥,問你一個問題。”

  龍橋不明所以:“你說。”

  姜云心說:“假如,有一大家子犯了個大罪,誅九族的那種。在什么情況下,這家的女兒可以免受株連呢?”

  龍橋毫不猶豫地說:“這簡單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只要這個女兒已經出嫁了,就是夫家的人了。娘家就算是犯了再大的事情,也不會牽連到你。本朝律法,只要定親就算夫家的人,當然了,若是夫家嫌棄你退了婚,那就是另一回事了。不過一般不會。”

  “為什么不會?”

  “那多涼薄。”龍橋說:“一般人家就算是再想撇清關系,也不會在風口浪尖上,這樣雖然合情合法,但說出去總是無情。所以即便是嫌棄這家的女兒,也要緩一緩,等這事情過去,再找由頭處理。”

  姜云心明白了。

  “惡男。”

  “……”龍橋頓了頓,微弱反抗:“也不能以偏概全,要是男子入贅,也是一樣。”

  姜云心點頭:“惡女。”

  行吧,對事不對人,龍橋無話可說。

  姜云心回房休息去了,她大概明白方明宴的意思了。如果姜家遭遇滅頂之災,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不再是姜家的人,自然就不會承擔連帶責任。

  不過那都是萬不得已的了,現在不至于。

  第二天一早,方明宴果然不但叫上了姜云心,還有龍橋薛東揚,能識文斷字就行,一起在書房里,整理當年的卷宗資料。

  不但大海撈針,而且毫無頭緒。

  這堆卷宗里,最多的是口供。從上到下,各種各樣的人的口供,有些口供上,竟然還帶著血,可見當時情況慘烈。

  姜云心嘆氣道:“這些口供,也不知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嚴刑逼供出來的,又有幾分可信度。

  無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左丞相許修然之所以被認定參與了三皇子謀反案,是因為在一批糧草中,夾帶了大量的武器。刀槍劍戟之類,這批糧草,是從湖州運來,每年都有,年年如此,但只有今年,糧草出了問題。

  接著有人舉報,三皇子意圖在中秋宴會上逼宮,他養的死士已經分批入宮,就等這批兵器,然后趁機殺進皇宮。

  一般來說,江湖俠士你帶一把刀進京,這很正常,不會引起誰的注意。

  一天三五個,也很正常,也不會引起誰的注意。

  但是大量的就不正常了,一天幾十上百人,一定會引起城門守軍的注意,所以這些人只能化妝做各種身份進京。但是兵器,就沒辦法了。

  許修然這事情,碰了皇帝的逆鱗,因此一擼到底,牽連無數。

  方明宴理出幾條線來。

  第一,查那批運糧的隊伍。

  第二,查找時臣濟。

  第三,當時和許修然,和三皇子有矛盾的人。

  第四,在所有的口供中,分量最重,由許修然,或者三皇子身邊人給出的口供。但是這些人大多也已經死了,沒辦法找來問話了。

  對姜云心來說,還有一點,就是查和姜家有關聯的資料。

  別說,還真沒有。

  姜建白當時夠不上這么大的案子,站隊都沒有資格的那種,雖然也是朝廷命官,但是和京城里其他的吃瓜群眾沒有什么區別。

  姜云心沉吟著,既然如此,是不是我多心了?姜建白要殺我,跟當年的案子是沒有關系的。

  她正想著,方明宴遞過來一張紙。

  “你看這個。”

  姜云心接過來一看,這是一份供詞,簽的名字是燕草。

  聽起來,是個女子的名字,字跡也秀氣。

  “這是什么人?”姜云心從頭往下看,只見上面寫的,是許家的一些瑣碎事情,提到了許夫人。就是許修然的正妻。

  方明宴道:“這個燕草,是許夫人的貼身丫鬟,在事情發生的時候,許夫人身懷六甲……丫鬟給的供詞上說,見自己夫人出門幾次,不帶下人,十分詭異。”

  身懷六甲?姜云心自然的問:“那孩子呢?孩子生下來了,還是一起被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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